每天开拍前陈子彬都要提醒自己,演员只是份职业,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自己。
可摄像机一开——
白茶坐在他办公室的桌子上,窗外是一片蓝紫色的漂亮晚霞,房间没有开灯,那幽暗清淡的蓝仿佛蔓延到了她白皙的脸颊,像一尊美丽的瓷娃娃。
她晃着腿,手指翻飞,一抹银光闪烁其间。
等匆匆赶到的许亚钧定睛一看,才发现那竟然是一把小巧的蝴蝶刀。
他的心怦怦跳了起来,这太危险了,白茶怎么会有这个。
看见他来,白茶从桌子上跳了下来,牵住了他的手:“叔叔,你听过最近流传的那首童谣吗?”
她往下扯了扯他的手,示意他俯下身来。
“叔叔,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?”
白茶的笑容像模糊、不可探究、不能探究的夜色,他看不真切,只觉得今天的白茶好像有哪里不对。
他送白茶回家,然后跟着他走进她们家的地下室。
只有一点点光,楼梯很狭窄,可白茶的步伐很轻快,然后他看见白茶似乎站在什么东西面前。
走近一看,才发现那是一具年轻男孩的尸体,脖子上好大一个窟窿。
白茶手倒腾了一下自己的裙摆,笑着对许亚钧说:“叔叔,你看,明明我已经很小心了,可裙子还是被弄脏了。”
洁白的裙摆上,是零星几点暗红,白茶手一松,就隐匿在层层叠叠的裙子褶皱中。
许亚钧很冷静,他问白茶:“没被人看见吧。”
白茶摇头,随后朝他伸出手,指尖在那唯一一束惨白的灯光映照下恍若透明。
很难想象,这个孩子用这么一双手去杀人。
啊,应该会感到荣幸吧,能死在这么一双手下。
许亚钧脑子里念头乱飞,他握住白茶的手,在她面前半跪下来,高大的身形把她衬得像个洋娃娃。
“白茶,下次不要做这种事了。”
白茶歪着头看他。
“只需要和我说就好了。”
白茶露出小小的微笑。
陈子彬在出汗,他穿着三层西服,将他束缚得够呛,眼前这一幕实在太具冲击力,青白的尸体,鲜妍的少女。
死亡的丧钟哀鸣,他握着的是新生的希望?还是阴冷的深渊?
直到导演喊cut,他才慌忙松开玩家的手,走到场边吨吨吨地喝水。
旁边的剧组人员都惊呆了:“天,你背后怎么出了这么多汗?”
玩家没有理会,等着下一场开拍,今天收工得比较晚,陈子彬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逃离片场。
他最近不太好过,总是做噩梦,今天也不例外。
他在梦中听见一阵轻轻哼唱的歌声,他顺着歌声过去,是大片大片白色的山茶花,树上坐着一个看不清身影的人。
但他知道那是谁。
她的裙摆飘荡,和着纷纷扬扬的花瓣,墨一般的长发垂下,肌肤映得苍白,指尖搭在苍虬的树干,听到声音向他望来。
“叔叔。”
她声音清幽,像月亮的女儿,轻轻地唤他。
下一秒心脏处骤然传来疼痛,他呆呆地低头,一把精致的蝴蝶刀正中胸口,汩汩的鲜血溢出,转瞬又化为千万只红色的鸟,将他啃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