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境暂时安寧,他们看似没了用武之地,这么多年在李彦成联手世家的打压下,在朝野中的话语权不大。
他们都是齐司延的人,在这种“口水战”里,从来不发表任何言论。
全程都是事不关己的样子。
一片热火朝天的唇枪舌战里,在李彦成快要气昏在龙椅上时,齐司延主动请缨道:“臣愿暂代大理寺卿一职,直至有皇上称心如意的合適人选出现。”
他知道李彦成是想提拔寒门之士上位,奈何他们的品阶太低,直接升至大理寺卿之位,显得名不正言不顺。
在李彦成眼里,他是唯一能去担任此职,可以堵住世家之嘴,言官劝諫的“心腹”。
他用“暂代”一词,是在暗示李彦成,这是在给他时间,提拔培养自己的人。
这一幕在眾世家大臣眼里,就是唱给他们听的一齣戏。
整个朝野,无人不知道,现下李彦成最信任器重的人非定寧侯莫属。
是以,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,已经开始在心中斟酌“定寧侯”无法胜任大理寺卿一职的说辞。
谁知李彦成却单手扶额,低垂著眉眼,谁也不看的摆摆手:“退朝吧,此事再议。”
殿內所有大臣的神色都非常微妙。
皇上没顺势应允定寧侯的请缨?
这又是唱得哪一出?
齐司延倒是淡定,没有半分讶然的样子,俯身行礼,作势要退下。
李彦成在顾虑什么,他心中有数。
李彦成器重他,却也不会想什么都交给他。
其心中永远是猜忌第一。
不过他並不在意,这大理寺卿他担不担任,都影响不到他。
可谁也没料到,“大理寺卿”这一职,一搁浅便是两个月。
一开始群臣日日奏请,生怕这个香餑餑落到旁人手中。
可李彦成回回打马虎眼,一句“再议”,说了一次又一次。
他不同意世家举荐出来的人员,却也没有安排自己的人顶上,因此世家们也没有发作的点。
这两个月,整个朝野上下,都处在一种流於表面的和平里。
自从张文柏自縊於狱中,所有世家便超乎一切的团结,唯许清马首是瞻。
大家谨言慎行,不给李彦成任何借题发挥,针对他们的理由。
所以哪怕李昀璟依旧被禁足东宫,也没人再对李澜下手。
他们已经换了策略,像李彦成要揪他们的错处一样,他们也在等李彦成、李澜做出不合理的事。
任何一派都秉承著“敌不动、我不动”,暗暗较劲。
而这样的“平静的混乱”於齐司延而言,最是忙活自己的事的好时候。
他同安允怀来信,互通汴京与南方的情况,“帮助”其在江南布局。
也送信与边境的將士,了解边境情况,蓄势待发。
期间还逮住了个燕国派来的细作,审讯不出內容,却用手段保住了他性命,没让他寻了短见,就在云鹤观后山的暗室,以备不时之需。
只等著世家一倒,汴京一乱,可將各方势力引入汴京。
届时,便是李彦成的死期。
三月,春暖开。
侯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