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,这是她留下的一道罅隙,如果想走、能走,她会沿着这条路离开。
所以,这条路不会改。”
“原来还有这份因果……”
林斐然揉着肩膀的手渐缓,她好奇看向这块薄片,登时一惊,上面密密麻麻画着的竟是宫内运转的法阵,其中的确有一条横贯的罅隙。
“前辈,你真是深藏不露啊!”
这简直是随时准备闯入皇宫!
辜不悔揉了揉鼻子,瓮声道:“我救过这么多人,准备多救一个怎么了?”
他看向正在弓步拉腿的林斐然,忍不住道:“都是修士了,一定要这么仔细热身吗?”
“谁知道宫里有什么,这叫磨刀不误砍柴工。”
辜不悔摆摆手,又开始回忆:“人皇已死,但我打听过,至少这番变故并没有影响到后宫,许多妃嫔并未处置。如今人皇已死,早已经没有圣宫娘娘,我想,她可以走了。
我们这番说不定还能见到她,带她离开。”
林斐然:“……”
辜不悔看着她的动作,奇怪道:“腰闪了?”
林斐然欲言又止,自己与白露之间的纠葛实在难以三两句说清,但结果的确是白露已死。
她还是道:“前辈,你说的这个人我认识,那本《大音希声》就是她和她师傅所著,由我代为传出……先别高兴,她已经故去了。”
辜不悔双手握着薄片,怔愣当场。
林斐然停下动作,不忍道:“前后事情很复杂,三言两语说不清,事了之后我再告诉你。”
辜不悔静了数息,这才垂目看去,将薄片翻弹至半空,又稳稳接住,缓缓笑道:“那便事后再说,偷偷告诉你,其实我总共只见过她三次,她也只和我说过三句话。
不过这块地图却陪了我许久,每次面临选择,我就会抛一抛,现在,它让我继续计划。”
“准备入宫了吗?”
林斐然看他收回薄片,抿抿唇,点头道:“准备好了。”
“走!”
连日都是夜色,他们趁机潜入宫中,如今各地大乱,许多参星域的修士都被派出洛阳城,宫内除了宫侍之外,其实也不剩多少修士,两人反其道而行,借着宫内的法阵移送搜寻,一时也算如鱼得水,十分顺利。
找过许多座宫殿,辜不悔的情绪已经好转不少,甚至还有心与她闲聊。
“你许久没来洛阳城,应当不知道,如今的皇宫其实很热闹。”
他对这里的布局倒是十分熟悉,林斐然跟他左拐右拐,到了东南一隅,看向中心那座最为明亮的殿宇,殿宇之外站着不少修士,只有零星几个宫人。
林斐然眼力极好,远远看去,竟然认出了不少还算熟悉的面孔。
门前修士有不少是参星域的弟子,还有密教的伏音与搬山,还有一个远离众人独自站立的——
“那位孤立所有人的小姑娘是谁?”
辜不悔到底是凡人,隔着这样的距离只能看到一点轮廓,看不清具体的模样。
他一眼就看到那位穿着黑衣的修士,长身玉立,发丝吹散在风中,像个小姑娘。
林斐然一顿:“那不是小姑娘,是道和宫的弟子,卫常在。”
她又继续道:“既然有他在,说明张春和肯定也在此处,我猜这里是密教的落脚点,窗里还有丁仪的侧脸,看起来倒像是三方会谈。”
辜不悔恍然,出声解释:“原来是他们,密教半月前到了这里,许是早就向道和宫去了信,那位张首座前两日刚脱身就入了宫,他们像是在争论什么,一直没出结果。”
林斐然蹲在檐角,闻言疑惑道:“脱身?”
辜不悔点头:“你不知道?那次峡谷一战,众多宗门都与密教相抗衡,唯独张春和站在密教一边,外界正传道和宫与密教勾连,太极仙宗连同一干宗门上门去了,也不知如今情况如何。
听说,密教也与道和宫有不愉快,前日刚动过手,我在城内都见到战况了。
如今道和宫可谓左右不是人。”
林斐然心中更是纳罕,密教与张春和往来已经算得上密切,又能因为什么刀戈相向?
“那个人就是卫常在?”辜不悔指了指眼中那个小轮廓,继续咋舌,“难怪他在这里。听说这个小哑巴要做下山弟子,张春和不准,去哪都带着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