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宝琼缩回谢琢手下的脸,却被谢琢的话问得愣在原地。
对哦,他为何要谢琢与他一样呢?
他与谢琢等华阳郡主的事了后也不再会有交集了。
谢琢看着垂下眼的谢宝琼,又道:“小宝也无需成为和爹一样的人。”
……
马车沿着官道行驶了两日,两人还未出四水山脉,偶尔见到来往行人。
谢琢一路上沿路观察,心中不由升起疑惑。
这两日遇到的迎面而来的车马或者行人衣衫皆是齐整,面色虽见赶路的疲惫,但未有面黄肌瘦之人。
漯州郡与脚下的怀阳郡接壤,若漯州有灾,按理说,能见到从漯州逃出的灾民。
漯州的灾情不知如何,未见到流民奔离故土,兴许是漯州的灾情被控制住。
谢琢在心中安慰自己,却也在心底做好更坏的打算。
比如郡守为了自己的政绩与乌纱帽,锁闭城门,强行镇守灾民……
目光不由偏移向捧着鸟哨啾啾吹着的谢宝琼。
“啾?”鸟哨吹出个婉转的尾音,谢宝琼疑惑地目光随之而来。
谢琢收起自己的担忧,看着山侧的悬日:“我们先休息会儿再赶路。”
说着,将马车赶到官道旁停下。
“啾。”谢宝琼吹了声鸟哨算是回应谢琢的话。
越靠近漯州,官道上来往的行人越发稀少,到现在两人停下马车休息,已有小半天没再见到一人。
谢琢摘下谢宝琼头顶上当日照的斗笠,见人额头上虽没有出汗,但仍从水囊中倒了些水在手帕上让人擦了擦脸。
“再喝点水。”
谢琢没有重新塞上水囊,拿回谢宝琼手中的帕子,将打开的水囊递上。
谢宝琼把鸟哨揣回怀中,接过水囊坐在车辕板上喝着水,看谢琢将马解开拉到一旁喂草。
山道前方蜿蜒处,八九个人背着行囊往他们的方向走来,随后挑了个附近的阴凉处歇下。
其中一人放下背后的行囊,往马车上坐着的谢宝琼走来。
谢琢注意到动静,抚过马的鬃毛,往回走来。
“娃儿,给口水喝呗。”
头戴斗笠的汉子在谢宝琼面前站定,伸出的手上拿着个破旧的瓷碗。
谢宝琼停下喝水的动作,抬眼看向来人,一身棕灰色衣裳,头顶的斗笠压得很低,只露出半个胡子拉碴的下巴。
递到面前的瓷碗颜色几乎和他身上的衣服一个颜色,蛛网般的裂纹从碗底盘上。
谢宝琼拿着水囊没有动作:
“你的碗是漏的,接不住水。”
斗笠下露出的下巴动了动,露出一张唇红齿白的嘴巴,与下巴上的胡渣形成巨大的反差:
“没事的,娃儿,漏完前老汉我就喝完了,老汉我半天没有喝水了。”
谢宝琼点点头,手上依旧没有动作:
“我去给你拿口碗。”
说着,便要钻入马车车厢。
身后谢琢的脚步声逐渐靠近,抓着破碗的手突然暴起,瓷碗直冲谢宝琼而来。
被谢宝琼回身往车厢找东西的动作避开。
“琼儿,当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