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道寒光落在他片刻前的位置,掀起半人高的水花。
“猫猫哥?”
谢宝琼运气往后躲避,视线顺着寒芒向上望去。
温茂手持长刀再一次朝他劈来。
吸满水的衣物变得沉重,谢宝琼没有再躲,长刀裹挟着寒芒落在他的身上,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撞击声。
温茂收了刀,脚尖落在高于溪面的石块之上:
“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?”
谢宝琼垂眼看向被刀刃划破了个口子的袖子,澄明的双眼望向披着月色的温茂,与那把透着溪水寒凉的刀刃,声音平淡:
“猫猫哥又是什么?”
温茂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如手中刀刃般寒芒,不知是反问还是答话:
“妖修?”
轻如风的两字落在溪面上的瞬间,温茂的手腕翻转,刀刃的那一侧转向谢宝琼:
“不管你的目的是为何,我都不会让你打破现在的生活。”
话毕,温茂的身形消失在溪石上。
一个呼吸间,闪身至谢宝琼身前,手中的长刀直冲谢宝琼挑去。
谢宝琼腰身下弯,刀尖挑过他的衣襟,两团影子从挑开的衣襟中飞出。
他伸手去抓,鸟哨却擦过他的手,落入溪水。
长刀再次迎面而来,谢宝琼侧头避开,脚尖点过溪水,脑袋往前一顶。
温茂被他撞入溪水中,溅起的水珠迸射到他的脸上,顺着他的脸往下滚落。
谢宝琼不满的嗓音在哗哗的水声中响起:
“我爹买给我的鸟哨被你挑到水里了。”
稳住身形的温茂听见谢宝琼的话,眼神诧异地瞥过后者,沉默地收了刀。
他周身的凌厉气势一下收拢,就像归了鞘的刀,恢复初见时跟在温从岚身后的朴实模样:
“我帮你找。”
溪水流得并不急,谢宝琼与温茂皆探出神识在这段溪流中搜寻起来。
谢宝琼很快就找到了一只沉在溪底的鸟哨,举到在溪中摸索的温茂面前:
“是和这个一样的鸟哨。”
给温茂瞧过后,他拖着湿衣服上岸,蹲在岸上边用灵力烘干衣服,边监工寻找鸟哨的温茂。
月上中天,干燥的谢宝琼面前忽然伸来一只潮湿的手。
手心中胖乎乎的陶瓷麻雀还挂着水珠。
“给。”
谢宝琼自己的手中拿着另一只一般无二的鸟哨。
他仰起头,看着快要与月亮同高的温茂,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淌水,滴落在地面。
谢宝琼往后挪了一步,避开溅起水珠:
“送你了,就当你帮我把爹背下山的报酬。”
温茂注意到谢宝琼的动作,身上的水汽在眨眼间被灵力驱散。
谢宝琼提醒一句:
“记得要把鸟哨肚子里的水烘干。”
温茂拿着鸟哨在谢宝琼的不远处坐下,丝丝的水雾从他的手心升腾而起,朦胧他锋利的眉眼。
谢宝琼吹响自己手心的那只鸟哨,见不再冒水,才开口问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