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息之后,一行人止步在两座坟茔前。
为首的人上前辨认过两座墓碑上的刻字,最终在石制的碑前停下,言简意赅地对身后的众人下达命令:
“挖。”
音节落下,身后包裹在黑衣和斗笠的众人像是听令行使的偶人,动作利落地闪身圈住坟茔,避开土堆旁的墓碑,配合默契地掏出工具开始挖掘。
……
“真是扰人清梦,辛玄,你不管管吗?”
泛黄的杂草丛中探出只颜色相近的乌龟,伸长脖子往仍旧碧绿的梧桐叶中望去。
繁密的枝叶中,罗红色的流光布料垂落一角,砸落冷冷清清的声音:
“这是他自己要走的路。”
薄情的话音戛然而止,树下的乌龟也重新趴了回去。
辛玄都不管,他就更没有插手的道理了。
远处的墓碑后,挖出的棺材被人撬开,露出其中的尸骨。
为首的人上前利索地取走需要的东西,珍重地将其放入玉匣。
随即竖起一只手,手指勾了勾,周围的人即刻上前,将棺材原封不动地封上放回原处。
等到把一切痕迹抹除后,一行人转身步入林中,眨眼间消失在原地。
山林重新归于安静。
直到一月后,这份宁静再次被一群闯入的人类给打破。
不同于上一波“客人”的四处搜寻。
这伙镖师打扮的人类目标明确,直奔坟茔所在地。
为首的女子一身缟素,见到坟茔后,示意其余人等候,确认过两座墓碑上的名讳才开口:
“是我家小姐的名讳不错。”
“泽兰姑娘,另一座呢?”
“等开棺确认后,一并带回京。”
“是。”
众人边等待开棺的时辰,边休整一番。
等到两具棺椁皆由泽兰确认后,空旷的山野弥漫开纸钱燃烧过后的气味,一行人完成剩下的仪式,挑起两具棺椁浩浩荡荡地往山下而去。
几日后,远处的梧桐树下,一只乌龟慢悠悠地探出脑袋,望向仍旧空无一人的树冠。
长长的叹息声飘荡在风中,不多时被树叶碰撞声打断:
“辛玄,漯州那边出了何事?”
流光溢彩的雀鸟不知何时栖在枝叶繁茂的树干间,辛玄慢条斯理地拢了拢身上的羽毛,轻描淡写地开口:
“有条蛟龙化龙,闹出的动静大了些。”
“你明知……”剩下的话被一抹叹息盖过,乌年撑起四肢,慢慢地往自己的洞府挪去,声音散在风里:“也不知那两个小子如今怎么样了。”
—
被惦记的谢宝琼坐在侯府的院子中突然打了个喷嚏。
对面的孟睿紧张地凑上来:
“阿琼,你没事吧?”
谢宝琼耸耸鼻子,摇摇头:“我没事。”
耳边传来孟睿还在喋喋不休的声音:“是不是前日给华阳郡主扶灵时吹了冷风冻着了?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?染风寒就不好了。”
自从他回京后,孟睿便总是用这副对待瓷娃娃的态度对待他,生怕一个不小心,他便摔得碎碎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