亭台之外,接天莲叶无穷碧,朵朵灵莲绽放著各色霞光,散发出沁人心脾的清香,更有点点灵光如同萤火般在莲叶间飞舞,將此地映照得如同梦幻。
此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,灵气浓度更是远超外界,乃是闭关修炼的绝佳之地。
傅长生一步踏出,已盘膝坐於湖心亭中央的蒲团之上。
他屏息凝神,將心中所有杂念尽数摒弃,双手自然结印置於膝上,缓缓运转起根本功法——《青帝长生诀》。
功法一经运转,湖心亭周遭的精纯灵气仿佛受到了无形牵引,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青色灵流,如同百川归海般,爭先恐后地涌入傅长生的四肢百骸。
其丹田之內,那枚凝聚了混沌道基精华的金丹滴熘熘旋转起来,散发出璀璨而深邃的光芒,贪婪地吞噬著涌入的浩瀚灵气,並將其提炼、压缩,转化为更为精纯磅礴的法力。
他的气息,开始以一种稳定而惊人的速度,向著金丹期的巔峰壁垒,发起了衝击。
周身道韵瀰漫,与这方练功房的天地灵气完美交融。
这一次,不达金丹巔峰,绝不出关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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晋州,武家。
武红鸞身侧的虚空如同水波般微微荡漾,一道笼罩在澹澹黑影中、气息晦涩难辨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浮现,如同鬼魅。
此人並未行礼,只是微微頷首,声音低沉而直接,带著一丝属於东宫的特有倨傲:“武老祖。”
武红鸞对此人的出现並不意外,神色反而比面对武族长时更为郑重了几分。
她清楚,眼前之人不仅是东宫使者,更是她那位女几在宫中最为倚重的心腹之一。
“尊使亲自前来,可是娘娘有何指示?”武红鸞开口问道。
黑影使者声音平缓:“天机阁內,我们的人刚刚推演出一则卦象——晋州有紫气南来,其势虽初生,却隱隱有遏制东宫气运之兆。”
武红鸞眉头微蹙:“紫气南来?”
“如今晋州唯一的新变数,便是那奉旨入驻苍南府的傅家。”使者语气转冷,“这南来之紫气,所指为何,不言自明。”
他顿了顿,继续道:“东宫已查明,此前太子孙殿下苦心经营的情报总舵被毁,背后便有那傅长生协助九郡王的手笔。此子,此家族,屡次与我东宫作对,儼然已成心腹之患,气运之敌。”
武红鸞眼中闪过一丝厉色:“老身明白了。这傅家,绝不能让其在我晋州扎根壮大!”
“正是此意。”使者頷首,“晋州乃膏腴之地,若让这隱隱与长公主一脉有所牵连的傅家在此站稳脚跟,汲取此地资源气运,未来必成东宫大患!必须在其羽翼未丰之前,將其扼杀,至少,也要將其彻底赶回南方那灵气贵乏的僻壤之地,永绝后患!”
武红鸞沉声道:“尊使放心,老身省得轻重。在我武家地盘上,断容不得他傅家放肆!”
然而,那黑影使者却並未完全放心,提醒道:“武老祖切莫因其新晋而过於轻敌。据皇都最新消息,那傅长生在巡天使功勋榜上的排名已再次提升,如今————已与贵府的武破云公子,並列第十五。”
“什么?!”武红鸞童孔微缩,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惊容。她深知自己孙儿武破云的天资与实力,那傅长生竟能与之並列?此子成长速度,竟如此骇人?
看到武红鸞的神色变化,使者不再多言,袖袍一拂,三道散发著令人心季波动的玉符缓缓飞向武红弯。
玉符之上,符文复杂玄奥,隱隱有元婴级別的威压瀰漫开来,使得密室內的灵气都为之凝滯。
“此乃三张【破虚斩元符】,乃娘娘费心为武家求来的元婴符宝,每一张都蕴含元婴初期修士的全力一击之力,足以重创甚至灭杀假婴修士。”
使者的声音带著一丝冰冷的杀意:“望武老祖善用此物,务必————將那南来紫气,彻底掐灭於萌芽之中!”
武红鸞珍而重之地接过三张元婴符宝,感受著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量,心中大定,脸上重新恢復了之前的冷厉与自信:“请尊使和娘娘放心!有此符宝相助,老身定叫那傅家,来得去不得!这晋州,容不下他们!”
送走东宫使者后。
武红鸞脸上的恭敬之色瞬间收敛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著野心与狠厉的决绝。她並未耽搁,立刻通过传讯玉符,將族长武明轩再次召来密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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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明轩,傅家之事,不能再等。必须儘快定下计策,在他们於苍南府站稳脚跟之前,將其彻底逐出晋州!”
武明轩闻言,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,斟酌著语气劝道:“老祖,此事是否————再斟酌一二?傅家初来乍到,我们对其底细了解尚不完全。据孙几多方打探,这傅家在梧州风评尚可,並非主动惹是生非之辈。只要我们不去主动招惹,他们或许也不会与我武家为敌。是否等他们入驻后,观察其动向再行定夺?贸然树此强敌,恐非家族之福啊。”
“糊涂!”
武红鸞脸色一沉:“观察?等到他们羽翼丰满,与我武家爭夺晋州资源气运之时,还来得及吗?!你可知,此番並非仅仅是我武家的意思,更是————东宫的意志!”
她刻意压低了最后几个字,却带著沉甸甸的分量。
“东宫?!”武明轩脸色骤变,心中勐地一沉。
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!家族终究还是被彻底绑上了东宫的战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