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事不宜迟,越拖越容易败露。”
徽音也明白这个道理,这也是她提出这个计策最重要的一点。毕竟,任谁也不会想到,刚刚打了胜仗的裴彧和裴皇后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。
“那你一定要小心。”徽音郑重道。
裴彧抬手摸了摸徽音的脸,万分不舍,“你放心,我还没娶到你,不敢死。”
时候不早了,驰厌他们还在城门口等他出城,裴彧最后还是没克制住吻了吻徽音的头,承诺道:“我一定会回来的。”
他转身离开,却被徽音一把拉住,只见徽音挑起胸口的一狼牙吊坠取下示意他低下头,替他带上。
“这东西护我三年,现在我把他给你,一定要平安回来。”
裴彧垂眼看着胸前轻轻晃动的狼牙耳坠,心好像也随着这耳坠左右摇晃的动作一颤一颤的。
他看着月下如玉的徽音,紧紧握了下胸口的吊坠,忍不住伸手揽住的后颈,吻上她的朱唇。
两人唇齿交缠,未脱口出口的情愫在此刻肆意蔓延。裴彧艰难的松开徽音,强迫自己转身离开。
他有很多想要为之守护的东西,裴家的荣誉,太子和皇后的地位,过去为了这些东西,他甚至不惜伤害了心中最重要的人。而现在,他只想要和徽音有一个未来,想要和她孕育一个想颢灵那样令人怜爱的孩子,为此,他会付出所有的努力。
——
为避免横生枝节,徽音这几日闭门不出,对上门来拜访她的人称病不见。
她本想叫景川带着诃诗和颢灵先行离开长安回荆州去,万一裴彧失败,郑家清扫时她躲不过去,景川等人却可以直接从荆州取道回大宛。
宋景川不愿,他同徽音开诚布公的坐下来谈了一场,将自己已经完全恢复记忆一事坦白的告诉徽音。
“阿姊,我什么都记起来了,这些年来,我仗着失去记忆活得肆意妄为。宋家的仇恨全部背在你身上,让你一个人承担。如今出了事,要我独自抛下你离开,我坐不到。”
徽音望着宋景川的泪眼的,心中不知道是欣慰多一些还是难受多一些,她潜意识里一直把宋景川当初那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弟弟,总想着将他护在羽翼之下,不让他受世间侵扰。
可她忘记了,景川长大了,他有自己的想法,有自己的主见。
徽音:“罢了,你不愿意离开我不逼你,你得想清楚,一旦出事,因着我和裴彧的关系,郑家不会放过我,自然也不会放过你,还有颢灵她们。”
宋景川郑重道:“阿姊,我想清楚了,我们是一家人,一家人就要有富同享有难同当。”
徽音点点头,再不说让他们先行离开的话。
只是这日,她没想到裴夫人会上门来见她,一同来的还有裴衍和他的妻子上官素。
徽音再次见到裴夫人,她确实如裴彧所说,身体孱弱了很多。也一改当初喜鲜艳之色,一身素衣,发髻上钗环未见,手中还盘着一串紫檀木佛珠。从前浮躁的眉眼如今变得沉稳起来,周身气度宁静。
裴衍比三年前还稳重许多,面容轮廓已经张开,与裴彧有三分相似,他未上过战场,眉眼间比裴彧要少几分肃杀之气,更加清隽疏朗。
在他身边,是只有过一面之缘的上官素,面色红润,小腹微微隆起,看裴衍时满眼都是情丝和爱意。
裴衍对上官素极为关照,一路走来小心翼翼的护在她身边,看得出来人感情很好。
裴家人不请自来,徽音心中虽有些不喜,却也还是好生的将人迎进来招待。她落坐在裴夫人对面,目光虚浮在茶盏上,思附裴夫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。
裴夫人率先开口,满脸慈爱的望着徽音,“听说你回长安了,这几日有些病了,可无恙啊?”
徽音有些意外,裴夫人可从来没对她露出过这副神情,从前徽音讨好她时她的神情里也都带着倨傲之色。
她微微抬眼,回道:“劳夫人挂念,并无大碍。”
裴夫人也不在意徽音冷淡的态度,她挥挥手,身后跟着的奴仆将带来的礼物放在案几上,她笑道:“听闻你弟弟也回来了,还成家有了女儿,这是我给他们带的见面礼。”
徽音扫了一眼,都是些好东西,还有一些成色品质好的补药,她直言道:“夫人不必如此,有事还请直言。”
裴夫人闻言神情有些尬尴,转头向裴衍和上官素求助。
裴衍接收到母亲的求救信号,连忙起身朝徽音行礼,“徽音阿姊,我等未提前递帖子,贸然上门实属不该。听闻你这几日病了,心中担忧,特上门来拜访,还请你勿怪。”
上官素也着起身,扶着腰目光盈盈的望着徽音,一脸担忧。
徽音能对裴夫人和裴彧冷脸,却无法对上官素冷脸,何况上官素还怀有身孕。她神情柔和了些,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晓了,又让上官素和裴衍入座。
随后让人去把宋景川和诃诗、颢灵叫过来见见裴家人。
徽音看上官素一脸拘谨的样子,主动问道:“月份多大了?”
上官素看了裴衍一眼,有些害羞的低下头,“四个月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