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言安刚洗完澡,正擦着头发,手机便响了起来。
看到屏幕上跳动的“妈妈”两个字,她唇角不自觉地柔和下来,立刻接通。
“妈。”
电话那头,传来孙惠温和的声音,“言安,还没睡吧?”
“刚忙完。”沈言安走到窗边,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,“怎么了,妈?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随即传来一声很轻的叹息。
“你李阿姨……走了。”
沈言安擦头发的动作停了下来,握着毛巾的手收紧了些。
李阿姨?
一个温婉和善的面容,瞬间在她脑海里清晰起来。
李泽兰。
是她们家以前的邻居,后来搬走了。
“她的葬礼在后天。”孙惠的声音有些低落,“言安,妈妈想去送送她。你……要是不算太忙,就陪妈妈一起去吧。”
诡异的葬礼
不需要孙惠多解释,一段尘封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涌了上来。
那一年,她还很小。
沈建设出轨的事彻底败露,母亲被气得当场倒下。年幼的她吓得手足无措,只知道抱着母亲哭。
是住在对门的李泽兰听见动静过来,一边安抚着吓傻的她,一边手脚麻利地帮忙叫了救护车。
她不仅帮忙垫付了医药费,还在那段最难熬的日子里,主动提出留在医院照看母亲。
后来她们搬家,李泽兰也因工作调动搬去了别的城市,联系便渐渐少了。
没想到,再听到她的消息,竟是天人永隔。
沈言安垂下眼,遮住了眸底翻涌的情绪。
“妈,我和您一起去。”
“那行,我现在发你地址。”
挂了电话,沈言安在窗边站了许久。
夜风从窗缝里挤进来,带着一丝凉意,吹在她的脸上。
……
清晨,天色灰蒙。
王叔的车平稳地行驶在通往郊区的路上。
车内,孙惠靠在沈言安肩上,眼眶通红,手中紧紧攥着一张纸巾,低声抽泣着。
“你李阿姨人那么好……当年要不是她,我们母女俩都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孙惠的声音哽咽,断断续续地回忆着往事。
沈言安轻轻拍着母亲的背,目光沉静。
“后来我身体好了,想去找她,可打了好几次电话,都是她儿子接的。”孙惠吸了吸鼻子,声音里满是自责与不解。
“那孩子说话很不客气,嫌我打电话给她妈添麻烦。我怕真是打扰到她,后来就不敢再联系了。谁能想到……怎么会这么突然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