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烈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,他被陈之屹揍得很狼狈,在近身搏斗上,他完全不是陈之屹的对手。
程烈昂贵的白衬衫被血污染成皱皱巴巴的,冷汗黏住几缕湿发,嘴角牵扯着伤口。
“程少,您怎么样了?”
黑衣保镖扶住程烈,双方对峙着。
这时,嘹亮的警车声由远及近,像是朝他们这个方向开过来。
鹿伊心中诧异,她刚才明明没来得及拿出手机报警,这警车经过的时间也太巧了吧。
而程烈默默注视着对面的一家三口,两大一小都在朝他怒目而视。
程烈心脏抽痛,自嘲地笑了笑。
他今晚真的只是,想跟鹿伊一起吃顿晚饭而已。
他缓缓垂下脸,跟身旁的保镖说:“我们走。”
陈之屹也知道现在不是找程烈算账的好时机,二话不说接过芽芽,搂住鹿伊的肩膀,带着她转身朝窄巷尽头走去。
程烈被黑衣保镖搀扶着,他怔怔看着三个人的背影,昏暗的路灯把他们幸福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。
走着走着,鹿伊突然回过头,她愤怒地剜了程烈一眼,冷漠地说:“程烈,接近你是我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一件事,我希望,我们永远都不要再见面了。”
一滴泪水从程烈的眼角溢出,却又被他压在无波无澜的表面下。
最后只剩一片死寂。
芽芽小朋友奶凶奶凶的,崽崽捏着馒头大的拳头,也发出一声震天响的奶龙咆哮。
“嗷呜——”
奶龙咆哮响亮极了,把这条小路上的声控灯全都打开了。
陈之屹神色复杂,最后再瞥了眼程烈,他把老婆和女儿搂紧,带着她们立刻离开这里。
黑衣保镖来到程烈跟前,他摸了摸仍然钝痛的眼眶,不甘问道:“程少……真的不追了吗?”
程烈抬起被扯烂的衣袖,擦拭破皮的嘴角:“不了。”
黑衣保镖又问:“程少,我现在喊您的私人医生过来。”
“不用。”
程烈眼神空洞,男人机械般转身,身上遍布伤口,但他像感觉不到痛似的。
当初那一刀,她应该也很疼吧。
但她好像从来没有抱怨过自己很疼。
程烈思着想着,步履沉重不堪,他缓缓朝窄巷的另一端走去,坐进黑色迈巴赫里。
迈巴赫隐匿在夜色中,消失在路的尽头。
……
这一边,林泽宇突然出现,鹿伊惊讶不已。
“林哥!”
林泽宇走出警车,他穿着警察制服,嘴角叼烟,朝一家三口说了句:“如何?我够意思吧,这头刚下班,你们喊我一声我就过来了。”
林泽宇也是Z大校友,毕业后当了警察,他和苏长风一直是陈之屹最好的朋友。
芽芽遇到熟悉的叔叔,崽崽弯起大眼睛,甜甜笑着打招呼。
“嫂子,芽总。”林泽宇目光落在陈之屹带着血的嘴角,意味深长问:“哦?打架了?”
鹿伊跟林泽宇简单讲了刚才发生的事,感激道:“谢了,林哥。”
如果不是林泽宇的警车及时赶到,鹿伊都不知道他们要跟程烈对峙多久。
陈之屹拍了下林泽宇肩膀,低声道谢:“谢了兄弟,下次请你吃饭。”
林泽宇摆摆手,嫌弃说:“别,你这顿饭该不会排到半年后了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