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的阳光被窗帘滤过,在病房的地板上投下慵懒而安静的光斑。江明澈已经睡着了。而隔壁床的江清和,却一直睁着眼睛,望着天花板,那双平时总是亮晶晶盛满笑意的眼睛里,此刻空荡荡的,没有焦点。温灼刚才洗了几件衣服晾在阳台上,回头便看见他这副模样,心猛地一沉。一个活泼的孩子突然安静下来,远比一个沉稳的孩子陷入沉思,更令人心慌。她放轻脚步走过去,在床沿坐下,指尖温柔地穿过他柔软的发丝。“清和,怎么了?”她的声音比平时更轻,像怕惊扰了什么,“不困吗?”江清和没有立刻回答,他只是缓缓侧过身,像一只寻求庇护的小兽,整个身体都朝她依偎过来,然后伸出双臂,紧紧地环住了她的腰,把脸深深地埋进她柔软的衣衫里。良久,才从他埋藏的地方传来一声闷闷的带着湿气的回应。“姐……”他吸了吸鼻子,声音被布料滤过,显得模糊又委屈,“我其实懂的……不能生育是什么意思。”温灼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攥紧,疼得她几乎瞬间屏住了呼吸。他继续说着,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她心上。“那他……是不是特别难过?你心里,也一定很难过吧?”他顿了顿,手臂收得更紧,仿佛这样才能汲取一点力量,终于带着哭腔喃喃道:“其实……我也很难过的……我真的想当舅舅的……上次……上次就没当成……”最后那句话,像一根细针,猝不及防地刺穿了温灼所有的心理防线。原来,三年前那次流产,他不仅知道,更一直小心翼翼地藏在了心底。这一刻,温灼仿佛能听到自己心中那声细微的碎裂声。她其实一直都知道,从小到大,他都是个敏感的孩子,他没那么心大,他只是善于用看似单纯又无知的外壳去伪装自己。而她在明澈过早地变得老成后,自欺欺人地认为和希望,他能简单快乐。而他又一直努力地在她和明澈面前,扮演着那个简单快乐的弟弟,所以她就真的把他当成了心思简单的孩子。可他不是呀。温灼没有说话,只是用尽全力回抱住他,下巴轻轻抵着他的发顶。眼眶一阵滚烫,她闭上眼,将那份酸涩逼退,一下下,轻柔地拍抚着他清瘦的微微颤抖的脊背。好一会儿,怀里的人不哭了,呼吸变得均匀绵长。温灼小心把他放在床上,又用手给他擦去眼角的泪,在床边坐了许久才站起身。放在沙发上的手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几条信息。她解锁后才发现,几条信息都是傅沉发来的。【灼灼,医生说我的外伤和神经功能恢复得比预期好。】【不幸的是,骨盆粉碎性骨折和脊髓震荡,对我的生精系统造成了不可逆的严重损伤。加之颅底骨折和颅内出血的继发影响,波及到了调控内分泌的垂体下丘脑轴。两者叠加的后果就是,我基本已经丧失了生育的能力。】【灼灼,我没能保护好我们的那个孩子,你那么:()灼灼沉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