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就是这时,一向不嫌事大的常二婶又来了。
一见到她,梅锦就头大,又怕她多嘴说出些什么让人糟心的话,干脆就没走,又留下来多待了会儿。
果不其然,常二婶进来有十五分钟没有?就开始发表她的长篇大论了。
“这第一胎是女儿也好,下一胎再生个儿子,儿女双全,正凑个‘好’字,而且姐姐平时也能照顾着弟弟。”话到这,勉强还算个样子,虽然重男轻女了些,但还不算离谱,但接下来的话就让梅锦都觉得匪夷所思了。
“不过呀,这老二得赶紧生了,最好是刚出了月子就怀上,这样两个孩子离得近,对儿子好!到时候上学上一个班,姐姐也能照顾着弟弟点。”
“刚出了月子就怀?”梅锦对她这个观点惊掉了下巴,“先不说对孩子到底好不好,就光说对女人的身体也不好啊,哪有这样行事的。”
常二婶瞥她一眼,她心里其实是最不喜欢她的,也就是看着她男人是官不敢得罪。
她是觉得她这么大了就给她男人生了一个丫头,做的实在是不对,直接让人家家里断了根,等到了低下去,都对不起人家祖宗。
不过她虽然有自己的私心,但也不蠢,没有当着她的面说这种话,只敷衍道:“你不懂,等你以后就明白了。”
梅锦一看就是知道她是说不过自己,便用年龄搪塞自己,她轻笑一声:“二婶,我是不懂,那您就给我解释解释呗,说不定你解释完了,我就懂了呢?”
常二婶怎么跟她解释?她自己都不知道,只是觉得女人就是得生孩子,还必须得赶紧生出儿子,不都说“不孝有三,无后为大”吗?没有儿子,可不就是无后?
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理由。
梅锦也没再跟她继续纠缠下去,到床边拍了拍满银的手说:“我就先带知微回去了,等下回再来看你。”
满银就乐意看常二婶吃瘪,这下正憋着笑,点点头说好。
两人出了房间,常母正端着碗鸡汤过来,瞧见她们要走,挽留说:“留下来吃饭吧?我饭都做好了,熬的老母鸡汤。”她去医院前就放在炉子上熬着,熬了好几个小时呢,鸡肉都炖得烂烂的,汤的表面浮着一层油花,光是闻着都香得不行。
知微有些馋,悄悄咽了口口水,但知道留不留下吃饭要妈妈说了算,小孩子这个时候是不能插嘴的。
梅锦笑着摇头,搬出梁满仓道:“不了阿姨,满仓还在家里呢。”
常母以为她得回去做饭,也就没再多留,笑说:“行,那你们俩回去的路上小心啊。”
“嗯,阿姨,我们走了。”梅锦晃了晃知微的手说,“跟奶奶说再见。”
“奶奶再见。”知微有些控制不住地往她手里的鸡汤上瞟。
常母瞧见,立马可心地笑起来,弯着腰问:“知微是不是闻到鸡汤的香味了?这一碗给你喝,我待会儿再给你姑盛一碗。”她说着就把鸡汤递过来。
知微不好意思,羞红了脸:“谢谢奶奶,不用了。”
“跟奶奶还客气什么,快喝吧,待会儿凉了就不好喝了。”常母直接用勺子舀着送到她嘴边。
知微仰头看向妈妈。
梅锦忍俊不禁地点点头,“奶奶给你的,你就喝吧。”都馋成这样了,喝一碗就喝一碗,也不影响。
知微一听能喝,眼睛都亮起来,冲常母道谢过后,小心接过碗。
常母摸了下她头,笑说:“真懂事,还知道等妈妈同意后再接。”
梅锦不会因为谦虚,就在外人面前说是自己孩子馋,因此回道:“是您的手艺太好了,熬的汤又鲜又嫩,小孩子定力差忍不住。”
……
梁满仓差不多两周就得去医院复诊一次,梅锦每回都要陪着一块儿去,这次也不例外。
到医院后,一直负责梁满仓的刘军医给他检查一番,推了推眼镜,点着头说:“恢复得不错啊,可以说,是我见过的同类病人当中,恢复速度最快的,没有之一。”
“是吗?”梅锦高兴,又仔细问道,“刘军医,他这个腿,有时候夜里睡觉的会疼,厉害点的,都能直接疼醒,这种情况正常吗?”
甚至不止是疼醒,疼得汗珠子直往下冒,后半夜也几乎就睡不着觉。
“这种情况也有的,通俗来说就是他腿部受伤的部位正在快速恢复,你想,我们平时身上有个划伤划痕的,恢复起来还会发痒发疼呢,他这个就更严重了,等到了后期疼痛感会好些。”刘军医用手比划着解释。
梅锦继续追问:“那,这‘好一些’是好到什么程度?”
“好到什么程度?这我不敢保证,最坏的情况是时不时就有点疼,但那种疼皱眉忍一忍就过去了,要么就是一到阴雨天就疼。”刘军医低头写着单子,说,“这个晚上睡觉前用热毛巾多敷一敷,能缓解一些。”
梅锦点头,认真记下。
刘军医笑道:“不过也不用太担心,按照你们这个恢复趋势,估计年前就能行动正常了。”
听到军医这样说,两人也都真心笑起来,梁满仓这段时间走路已经完全不需要拄拐了,甚至速度也上来了,就是时不时还会跛一下,一脚重一脚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