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引路。”她轻声回答,“让倾仙能在茫茫岁月中,找到父亲所在的那一瞬。”
话音落下,她的身体彻底消散,融入裂缝之中。刹那间,原本紊乱的时间流变得有序,某一截片段清晰显现??那是地球灵气复苏初期,叶凡还未踏上修行之路的年代,一个普通村庄里,婴儿啼哭响彻夜空。
“就是那里……”裂缝外,叶倾仙的身影悄然降临。
她不知用了何种手段,竟循着罗盘指引与那一丝残念找到了此地。此刻的她,周身缠绕着轮回余烬与混沌气,双眸如星渊般深邃。
“原来……我是从这里开始的。”她望着画面中的襁褓,眼中泛起泪光,“娘亲把我送来这里,是为了让我避开姜家的追杀,也是为了让我……等你长大。”
她伸出手,想要触碰那画面,却被一层无形屏障阻挡。
“想进去?”老者出现在她身旁,语气复杂,“可以,但代价是你必须舍弃现有肉身,将自己的神魂投入时间长河,逆溯到那个瞬间重新降生。而且一旦失败,你将彻底湮灭,连轮回的机会都没有。”
叶倾仙没有犹豫。
“只要能和爹爹一起长大,哪怕重活一次,又有何惧?”
老者凝视她许久,终是点头:“好,不愧是叶凡的女儿。”
他举起枯枝,在虚空中划出一道符印。裂缝骤然扩张,释放出恐怖吸力。叶倾仙深吸一口气,纵身跃入其中!
时间长河汹涌咆哮,亿万年的记忆碎片如洪流般冲刷她的神魂。她看见自己每一世的死亡,看见叶凡一次次错过她的呼唤,也看见那个紫衣人站在幕后,冷漠地操控一切……
但她始终坚持着一个念头:我要回到他身边。
不知过了多久,意识逐渐清明。
耳边传来鸡鸣犬吠,空气中弥漫着炊烟与泥土的气息。
她睁开眼,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,小小的手脚软嫩无力,口中只能发出咿呀之声。
窗外,朝阳初升,洒下一地金光。
院门口,一道年轻身影背着阳光走来,脸上带着爽朗笑容,手中提着刚买的油条豆浆。
“媳妇儿,早饭买了!”那人喊道,“今天咱们闺女该满月了,得多补补!”
叶倾仙??不,现在应该叫她小丫头了??望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,心中涌起无尽酸楚与温暖。
爹爹……这一次,我终于等到你了。
而在某个无法观测的维度,紫衣人伫立于高天之上,俯瞰人间万象。
“两个异数,竟都想逆改天命?”他冷冷开口,“可惜,你们不明白……真正的劫,才刚刚开始。”
他抬起手,掌心浮现出一面镜子,镜中映照的,赫然是多年以后的画面:星空炸裂,万族哀嚎,一名身穿黑金战甲的少女独立苍穹之巅,手持断裂的帝兵,遥指天门,怒喝一声:
“今日,我叶倾仙,代父讨债!”
镜面破碎。
紫衣人闭目,低语:“那就……看看谁才是命运的主宰吧。”
人间,村庄依旧宁静。
叶凡走进屋内,逗弄着怀中婴儿,笑道:“咱闺女眼睛真像我,亮得很!以后肯定是个小美人。”
女人笑着打他一下:“就知道臭美,明明更像我。”
婴儿咯咯直笑,小手挥舞,无意中捏碎了一块玉佩??那是姜家派人暗中留下的追踪信物,此刻,化为齑粉。
命运的齿轮,悄然转动。
没有人知道,一场横跨千年的因果之战,才真正拉开序幕。
也没有人知道,那个看似平凡的女孩,将在未来的某一天,踏碎天门,焚尽诸敌,只为将一个人从时间尽头带回人间。
因为她说过:
“爹爹说过,没人能阻止他追寻真相。”
“所以,也没人能阻止我去救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