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北眨了眨眼,一脸茫然地发出一声“啊?”的长音。
楚绢嘴角一勾,抛出了重磅炸弹:“要不然你当领队吧,第一个冲进去那种。”
阿北脸上的憨笑瞬间凝固,下一秒,她“唰”地一下立正站好,腰杆挺得笔直,连连摆手,语气充满了求生欲:“不用了大人!谢谢了大人!我还是老老实实给您拉马车就好,大人您千万别为难我!”
“那还不赶紧把马牵回马厩?”楚绢忍着笑,下达了第一道命令。
“好的大人!”阿北如蒙大赦,转身就要去解缰绳。
“等等,”楚绢又叫住她,补充道:“明早还是你驾车。”
阿北的动作僵在原地,瞬间露出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。
楚绢再也忍不住,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,清脆的笑声驱散了满心的阴霾。
她摆摆手,安抚道:“放心吧,明天不是去打架的,是去捉奸的。”
捉两个胆大包天、私奔出逃的苦命鸳鸯。
阿北一听“捉奸”二字,眼睛“噌”地一下亮了,刚才的恐惧一扫而空,立马换上一副兴致勃勃、跃跃欲试的表情,响亮地应道:“好的大人!保证完成任务!”
天刚蒙蒙亮,楚绢便带着临时拼凑的一队人手,由阿北驾车,直奔城外废弃城隍庙。
马车在荒草丛生的庙门前停下,晨雾尚未散尽,城隍庙的檐角在朦胧中若隐若现。
楚绢示意众人噤声,提剑率先迈步,踩着满地碎石踏入庙门。
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这里似乎比她上次来的时候更显荒凉破败,断壁残垣间爬满了枯藤,透着几分阴森死寂。
跟在后面的阿北打了个寒颤,怎么也没想到会有地方大白天的就跟鬼城似的。
真的会有人私奔跑到这种地方来吗?阿北想,那他们真挺爱彼此的。
楚绢先一步踏入拜殿,殿内蛛网密布,尘埃厚积,预想中的沈愫书与叶烬霜踪影全无,只有风声穿过破损的窗棂,发出呜呜的声响。
“人呢?”
楚绢眉头紧锁,正欲下令搜查四周,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忽然从神像后传来,带着几分戏谑:“楚大人倒是心急,大清早的就带着人来拆庙?”
黑影一闪,吕无疑已倚在断柱旁,玄色劲装衬得他身形挺拔,嘴角噙着漫不经心的笑,手中长剑转了个漂亮的剑花,剑穗随之一晃。
楚绢心头一凛,握紧剑柄:“吕无疑!沈愫书在哪?”
“别急啊楚大人,”吕无疑挑眉,目光在她身后的人手身上扫过,嗤笑一声,“带这么多人来,是怕打不过我,还是怕抓不住一个弱女子?”
“少废话!”楚绢懒得与他周旋,脚下一点,长剑出鞘,寒光直逼吕无疑面门,“快说!沈愫书在哪?”
吕无疑侧身避开,手腕翻转,长剑精准格开她的攻势,两人身影交错,兵刃相撞的脆响在空荡的大殿中回荡。
楚绢剑法凌厉,招招直指要害,显然是急于从他口中套出消息;而吕无疑则显得游刃有余,闪避间还不忘调侃:“楚大人这剑法,比起上次可是精进不少,莫不是为了抓沈姑娘,特意下了苦功?”
“你闭嘴!”楚绢心头火气更盛,剑势愈发迅猛,“我问你,你把她藏到哪去了?叶烬霜是不是也跟你们在一起?”
吕无疑轻笑一声,避开她的剑锋,忽然压低声音,语气带着几分诡秘:“你这么想见她……其实她就在你身后啊。”
“什么?”楚绢下意识回头,身后只有空荡荡的大殿和屏息凝神的手下,哪里有沈愫书的身影?
便是这刹那的分心,吕无疑眼中寒光一闪,手腕一翻,一枚小巧的银针从指间弹出,精准刺入楚绢后颈的穴位。
楚绢只觉得一阵麻痹感瞬间蔓延全身,四肢无力,长剑“哐当”落地,视线渐渐模糊。
她难以置信地看向吕无疑,声音带着几分沙哑:“你……”
吕无疑收起长剑,俯身捡起她掉落的剑,掂量了两下,笑容依旧玩世不恭:“楚大人,对不住了,谁让你这么不配合呢?”
楚绢眼前一黑,彻底失去了意识。
吕无疑上前,轻易扛起软倒的楚绢,对着殿外那些吓得不敢动弹的手下扬了扬下巴:“你家大人我就带走了,回去告诉长公主的人,这就是纠缠沈姑娘的下场。”
说罢,他足尖一点,身形如箭般掠出城隍庙,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晨雾笼罩的树林中,只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手下,和满地狼藉的断壁残垣。
阿北愣了半晌,才反应过来自家大人被掳走了,急得直跺脚:“完了完了!这可怎么回去交代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