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葳蕤没有表情的时候有种不容亵渎的威严感。
她微微仰着头,“作甚?”
沈濯吟诗:“眉目艳皎月,”
楚葳蕤见他装模作样,忍不住噗嗤一声。
沈濯正好吟到后半句:“一笑倾城欢。”
雾气升腾,让楚葳蕤红润的面色若隐若现,她佯怒道:“我可没有‘常恐碧草晚,坐泣秋风寒’。”
沈濯毫不脸红,自然道:“因为你已经‘得偶君子’了。”
楚葳蕤心情甚是微妙,古代自然没有“土味情话”一说,但她联想到了穿越前刷到的一个梗——“以后你不用要强了,因为你的强来了。”
沈濯难得搞点小浪漫,收获的反馈不算正向,捂着受伤的小心脏溜回卧房了。
沈濯的身影逐渐被屏风遮住,楚葳蕤在浴桶中闭目思索。
在众人面前,她需要镇定、不慌乱,但她亦有担忧。
不仅是沈濯的伤,之后该如何行径,还有远在东边的父亲,可返回金陵,是否遇到危险?
正好落脚汉中,在楚家的商路据点,楚葳蕤决定书信一封,明天交给负责此地的掌柜。
楚葳蕤将湿发用木簪子挽起,披着月白色的睡袍回到卧房,见沈濯撑着手发呆。
楚葳蕤一拍脑门,懊恼道:“被你支使得忘了顺序。你也好几日没有沐浴了,我该先帮你擦擦再去沐浴的。”
沈濯回神,“嗯?哦——”沈濯自然地拉住楚葳蕤的手,引她坐下,笑道:
“原来夫人想亲自照顾我吗?这些事叫冬青来做就是。”
也是经不起念叨,没一会儿冬青端着药过来。
楚葳蕤换了个地方,找到棉布,去床榻上擦拭头发。
她隐约听到沈濯和冬青嘀嘀咕咕什么,也没怎么在意。期间冬青还出去了一趟。
没想到等她把头发擦拭得半干,沈濯拿着东西冲她展颜。
“熏笼?”楚葳蕤稍一思索,无奈道:“你真是难为冬青了。”
沈濯把熏笼放在床边,楚葳蕤头朝外躺下,略一抬头,双手从后脑一梳,如瀑长发散落在熏笼上方。
沈濯左胸受伤,右手无碍,此时拿着梳子候在一边。
见楚葳蕤动作,笑道:“前世你定是一位侠女。”
楚葳蕤闭目感受着蒸腾的热气,闻言嫌弃眼皮。
“楚侠女捋头发的姿势就相当英姿飒爽。”
“沈濯,我发现这两天的你特别谄媚。”
沈濯手中梳子一顿。
楚葳蕤顺着梳子摸到沈濯的手,“不是你说的,夫妻一体,不用想太多。梳完让冬青帮你擦洗,等明天我帮你洗头发?”
梳头的手愈发温柔。
沈濯洗漱完毕,送走冬青把房门锁上,回到床榻时楚葳蕤已经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睡着了。
面容沉静,有一种令沈濯心安的美好。
于是他缓慢蹲下,虔诚地在楚葳蕤额头印下一吻。
修长的手指穿过发丝,秀发已经干燥,沈濯把熏笼挪远了些。
沈濯不忍叫醒楚葳蕤,干脆与她并排,横着躺在她身边,拉过锦被盖上。
也许是身边有了热源,楚葳蕤下意识地钻进沈濯怀里,习惯性地揽上沈濯的肩。
“嘶。”轻得几不可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