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私心里是不是很喜欢被我抱着?”
“没有。”他声音更沉。
姑娘眸色暗了瞬,还是不服,瘪着嘴:“可为什么我每说一句话,你的心就跳得更快了?你明明就是喜欢我,为什么不……啊!”
魏璋蓦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,将她在下面作乱的手拉出锦被,打量她指尖灼烫。
“你说为什么?”
他呼吸燥热,俯身吻下……
却空无一物。
魏璋俯视着冰冷冷的枕头,喘息不定,鬓角渗出汗来。
良久,混沌的视线渐渐清晰,他才坐起身来,挤了挤眉心。
他怎会做这样的梦?
他是不是真的被一个女人左右了?
魏璋深深吐纳,摆了摆头。
他其实比任何人都清楚,把薛兰漪送出去,对他来说百利无一害。
他没必要为了薛兰漪跟整个朝堂、整个西齐对抗,他又不是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蠢材。
何况,薛兰漪这般欺瞒主君,不思悔改,舍了又有什么大不了。
盛京贵女如云,温婉娴淑者数不胜数,总有人能再合他心意的。
魏璋脑海中迅速闪过往昔说亲的世家贵女,彷如一本书不停地在脑中翻阅,越翻越快。
好似急着抓住什么。
至尾页,却又骤然出现了那张熟悉的笑脸。
“青阳!”魏璋厉声一喝。
少有的狠厉让青阳眼皮一跳,疾步到窗外,诚惶诚恐,“爷,有何吩咐?”
魏璋的唇动了动,却未有什么话要说。
良久,吩咐道:“府上香火凋零,去请族老为本公相看一门婚事。”
“啊?”
青阳脱口而出。
但嗅到内里那位情绪甚浓,赶紧舌头打了个滚,应道:“属下明日一早就去办此事。”
“即刻,现在。”
“……”
什么亲说得这么急?
青阳不明所以,怔了须臾,但未敢质疑拱手办事去了。
脚步声远离。
魏璋心里仍不平息,索性起身,准备去看公文。
走到后窗边时,余光恰扫到窗缝外一点烛光跳跃。
霜花斋其实正位于魏璋寝房后侧,地势较低。
魏璋从后窗恰能俯瞰院中景象。
此时,时至三更。
薛兰漪昨个儿睡得太久了,夜里没觉,便披了披风坐在窗前翻书。
随手拿的是宅子里的陈旧话本。
本想以此转移注意力,就不怕一个人待在院子里了。
可陈年放置的书本透着一股霉味,伴着屋外风雨,更显森然氛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