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,他便握住她的手,沁入溪水中,一点一点小心的洗净。
他的动作很轻柔,像是生怕弄疼了她,随着溪水潺潺流过,原本脏污的指尖也变得干干净净。
临霄蹲在她身旁,神色专注而又认真,溪水倒映出两人的身影,在水波下微微漾动。
沈畔烟忽然感觉有些无所适从,她莫名感觉有些热,开始没话找话,“临霄,你今日怎么不带面具了?”
临霄:“殿下是临霄的主人,在主人面前,没有人的地方,临霄不需要再掩藏自己的真面目。”
沈畔烟脸颊开始泛红,“你你怎么老说主人主人的,我没有想当”
她话还没有说完,临霄动作便忽然停了下来,抬头看她,沈畔烟被他看得滞住,有些想躲,他却不让她躲,攥着她的手腕,她躲不了。
他犹豫着,迟疑着,似乎那个问题已经在他心中纠结了很久,说话也格外小心忐忑,“殿下您是不是,不喜欢属下”
沈畔烟怔住,回过头来,“你为什么会这么说?”
临霄声音低了下来,“那您为什么躲着属下,为什么偏向那只狸奴”
沈畔烟愣住,随后一时哭笑不得,“我何时躲你了,不是你在躲着我吗,前段时间你一直不肯出来,原来是因为我向着冬雪不开心吗?”
临霄起身离开:“不是。”
沈畔烟提裙追了上去:“不是?那你为什么躲着不肯见我?”
临霄来到方才搁置好的木桌前,弯腰拿起酒壶,转身看她,递过去,“属下今日带了殿下喜欢的荷花酒,这里风景极好,殿下想要饮酒赏景吗?”
沈畔烟登时停住脚步,想到某些本该遗忘,却又怎么又忘不掉的记忆。她转过身去,结巴,“不,不饮了,我不太擅长饮酒”
——饮酒误事啊!!
临霄并未强求,放下酒壶,来到她身前。
然而,他一开口,沈畔烟就惊得差点跳起来。
“殿下,您记得的,那日在莲池水榭”他声音平静,却让沈畔烟瞬间脸红欲烧。
她慌忙伸手捂住他的唇,“不许说!”
被她捂住唇,临霄便也不再继续说话,只是眼神却暗淡了下来。
——殿下确实讨厌他。
沈畔烟放下手,正想要说话的时候,临霄却已经俯身靠近她,声音低低的诉求,“殿下,您别讨厌属下好不好?”
“我没有讨厌”沈畔烟愣住。
临霄抿唇,“您若是没有讨厌,那为何在面对那只狸奴的时候总向着它,属下在您心里难不成还比不过一只狸奴吗?”
说着,他眼睫垂了下来,“属下知道自己错了,您生气是应该的,属下也不知道该怎么让殿下您不再生气”
说到最后,他已经是茫然。
殿下是公主,有多少华贵的衣裳首饰,他纵然是再攒一百年月例,也不一定能买得起她发间戴的一只宝石簪子来哄她开心。
“殿下,对不起”
“属下下次不会再用这样的方式讨您开心了,您别讨厌临霄好吗?”他伸出手,握住她的手,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之上,他的身量明明比她高,可他此刻的眼神,却更像是仰望与讨好。
沈畔烟睁着杏眸,眼睫颤着,几次张唇,都没能说出自己的想要说的话。
少年本就生得极好,眉眼软下来时,便像春涧溪水,潺潺而过,那一点小痣更如溪边野花,本就肆意,此刻却乖巧躺在她手心,晃人心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