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梦见…我被…他捅死了,好多好多刀。”
“我像个窟窿一样,好多血,疼死了。”
“我还梦见了奶奶,她要掐死我,说我把他儿子害惨了,要我偿命。”
“呜呜呜…江絮,我好怕。”
江絮胸前已然一片潮湿,他感觉心口也被人划了一刀,宁熹的泪水就像是高浓度的酒精,洒在伤口处。
他也好疼。
快疼死了。
“不哭了,那都是梦,都是假的。”他没有办法,只能抱紧她,顺着她的后背,亲着她的发顶,不断的在她耳边安慰她。
“熹宝乖,不哭了,嗯?”
“我在这呢,没人能伤害你的,别怕别怕。”
江絮嗓子快说哑了,喉咙发干发疼。宁熹也哭到眼泪流干,脑袋发胀发疼,到最后精疲力尽才沉睡过去。
江絮想给她擦擦脸,可是他稍微一动离她多那么几厘米的距离,她就收紧小手,紧拽着他,蹙着眉嘤咛几声。
江絮怕她太用力,弄到手掌上的伤口,只好作罢,哄着她卸下手里的力道。
最后,没了办法,也不顾上什么卫生洁癖,拿着身上的睡衣给她擦脸。
透过墙上的暖光灯看她,小脸苍白无色,只有眼周和鼻尖泛着绯红,下巴还尖了不少,才一天就感觉瘦了十斤似的,像个瓷娃娃一样,一碰就碎。
后半夜,宁熹依旧是做梦,只是不算是噩梦,是以往那些早已封沉的记忆。
练习生时期训练的艰苦,在医院里看着外婆因病而受痛苦的模样,那些受虐待的无助,再往前是母亲去世时奶奶的谩骂,父亲的无动于衷,外婆的绝望……
这一切都像是一场黑白电影,在脑海里不断的用倍数回溯。
江絮没有再入睡,看了她一整晚。
她一整晚,断断续续的,半梦半醒的,眉心从来就没放平过,眼角时不时还泛着泪水。
江絮从出生到现在,从来都是顺风顺水的,从来都没有像此刻一般的无助。
他本以为自己只要对她好,用尽所有去爱她,她便会得到治愈。可他现在才发现,宁熹内心的痛处早已扎根数年,想要连根拔起,就如同上青天,太难了。
早上九点。
宁熹睡不着了,在江絮怀里安安静静的待着,享受早晨阳光洒进室内的静谧美好。
江絮也醒着,拍了拍宁熹头顶:“饿不饿。”
宁熹听着他对的声音,是疲惫一晚的沙哑,她也知道自己昨晚有多折腾人。
“还好,你补补觉吧。”
“不用,我还好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起床洗漱吧,我去做早餐。”
“好。”
江絮去了厨房忙碌,正做着三明治,电话响了起来。
江絮:“喂,妈。”
秦清女士:“絮絮呀,网上的事情我都知道了,你女朋友还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