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出客厅,她看见周野烬正站在阳台上,细心浇灌着从她父亲那里搬来的花草。
晨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,勾勒出他专注的侧影。
苏桃没有出声,安静地靠在沙发旁看着他。
周野烬似有所觉,转过头,放下手中的水壶,声音是清晨特有的温柔:“怎么不多睡一会儿?头疼不疼?厨房给你温着醒酒汤。”
苏桃轻轻摇了摇头,唇角不自觉地上扬。
周野烬走进来,问道:“笑什么?”
苏桃歪着头,眼神亮晶晶的,语气软糯带着一丝调侃:“叔叔,你刚才浇花的样子,好像画报里的模特。”她忽然想到一个词,带着点大胆的试探,“很有‘人夫感’,叔叔你知道这个词吗?”
周野烬脸上闪过一丝茫然。
苏桃笑着解释,目光却悄悄打量着他的反应:“就是形容男人宜家宜室,看起来沉稳可靠,很适合结婚过日子的那种感觉。”
周野烬努力压下想要上扬的嘴角,维持着大家长的严肃,故意板起脸:“少拍马屁,是不是知道昨晚是我把你弄回来的?喝不了还逞强,小趴菜。”
苏桃睫毛轻轻眨动,带着点无辜和狡黠:“是啊,我喝断片了。叔叔,你是怎么把我带回来的啊?”她故意问道。
周野烬心虚地转身去倒煮好的黑咖啡,避开她的视线,信口胡诌:“还能怎么带?扛回来,拖回来的呗。”
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喝醉的人,死沉。
”
苏桃看着他不自然的背影,心里好笑,故意拖长了音调:“哦,是吗?”她掏出手机,快走两步,将那张公主抱的照片举到他面前,“那叔叔,请你解释一下,这张照片是怎么回事呀?”
周野烬的目光触及照片,差点被口中的咖啡呛到,猛地转过身,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。
苏桃凑近一步,仰头看着他发红的耳尖,步步紧逼:“叔叔,所以,我真的很沉吗?”
“还……还好。”周野烬的声音有些不稳,天知道,她轻得他几乎感觉不到重量。
苏桃满意地看着他窘迫的样子,决定抛出真正的问题:“对了叔叔,我还有一个问题。”
周野烬深吸一口气,努力调整表情,转过身,幽深的眸子落在她脸上,试图转移话题:“先吃早餐吧,小问题家。”他怕她想起更不该想起的事情。
然而,苏桃清晰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,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:“叔叔,谢延说,你收了我的情书。”
周野烬的脚步瞬间顿住,背影僵硬。
半晌,才从喉间挤出一个低沉的:“嗯。”
“为什么?”苏桃走到他面前,直视着他的眼睛,不给他逃避的机会,“为什么不给我?”她顿了顿,故意加重了语气,带着探究,“那对我来说,很重要。”
闻言,周野烬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,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。
声音里带着一丝紧绷:“很重要?有多重要?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。
苏桃心跳加快。
她是故意这么说的,就是想试探他的反应。如果他只是出于长辈对晚辈早恋的担忧,说明他对她真的没有男女之情,她也该彻底死心。
但如果他流露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在意……
她努力从他紧绷的脸部和晦暗的眼神中分辨着真实的情绪。
周野烬看着她一脸无辜地追问别的男孩的情书,想起昨晚她趴在自己腿上,软软地说着“喜欢叔叔”的秘密,一股无名火夹杂着强烈的失落涌上心头。
周野烬摇了摇头,目光沉沉地看着她:“苏桃,你昨晚自己说过的话,都忘了是吗?”
苏桃一脸茫然,努力回想:“我说什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