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大夫自然知道她的想法,无非就是拿钱封口,这一行干久了他懂。
果然,徐氏拿了五十两纹银请他闭嘴,嘴上答应着,张大夫心里头可不是这样想的。
上次谢清雪额头上的疤痕,一点点小事将他骂得狗血淋头,好说歹说都没有得到谅解。最后他不但没有得到诊金白跑一趟不说,还受了一肚子的窝囊气,这口气不出他心里头不舒坦。
背上小药箱离开了秋桐院,心里头正在盘算着怎么报复她们母女俩的时候,刚好看到从一水居出来的紫月姑娘。
离得有些远,他还没来得及和她打招呼,紫月就一拐弯就不见了。
一见到紫月,他就想起那天谢蒹葭的笑脸迎人。
虽然二姑娘不受宠,但人家嫁得好,沈家那可是世家。
再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秋桐院。
呸,什么玩意儿,一个破落商户,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!
到底是世家大族出身,有教养,小娘养出来的就是没有见识。
这样一想,心里就痛快多了。
出了谢府的街门,身后有人在喊自己。
回头一看,竟是刚刚的紫月姑娘。
紫月笑盈盈走上前给他行了一礼,“见过张大夫,我刚好出门给我们家姑娘买点心,一起顺道。”
张大夫点点头,笑着跟挎着篮子的紫月一起走。
两人边走边聊,紫月便向他问起秋桐院谁病了,怎么还劳烦他到谢府诊治。
张大夫一下子明白过来,顺路是假,打探消息是真。
他心里头跟明镜似的。
上次在谢府,谢蒹葭表面上一副温婉恭顺的样子,妹妹长妹妹短的,好像姐妹俩关系有多好一样。其实他看出来,她和谢清雪势同水火。
也难怪,有谢尚书这样一个偏心的老子,不是一个娘生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和谐,这是用脚指头都能想到的事。
既然拿了人家的银钱,就应该替人办事。
紫月这么问,他便做了个顺水人情,把谢清雪可能终生不孕的事悄悄告诉了紫月。
紫月听后大惊失色,一张脸都变了形,不过后来也没再说什么。
张大夫回到自家医馆后便于紫月道了别。
今天不仅得到了银钱,还解了气,所以他格外高兴,中午多吃了一碗饭,睡了一下午的舒服觉。
晚间上床歇息后,刚刚进入梦乡的他就被下人叫醒了,说是谢家的老四被人给打伤了,让他赶紧去一趟。
睡眼惺忪的张大夫此刻恨极了秋桐院的人。
但自古关民不与官斗,他还得靠着人家吃饭,哪里敢怠慢,赶紧穿衣拎着药箱子便去了谢府。
谢府内灯火通明,尤其是秋桐院,就跟大白天赶集一样。
还穿着官服的谢崇文急得团团转,一见他来了,一把将他拖进屋内。
**的谢君创此刻处在昏迷状态,他满脸青一块紫一块,正疼得浑身颤抖。
张大夫根本来不及行礼,立马给谢君创把脉,又浑身检查了一番。
好在没有伤到五脏六腑,只是这条腿被生生的打断了,如果没有调养好的话,只怕是要落下残疾。
把情况告知谢崇文后,他一副痛心的模样,“给我查,究竟是谁敢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动我的儿子!”
旁边徐氏哭得昏死好几次,一直求谢崇文给谢君创讨个公道。
看见他们两口子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,张大夫心里可痛快了。
同一天,女儿不能生育,儿子被打断了腿,这不是报应是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