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刚昏迷的沈恕醒了过来,他伸手制止了她,并用虚弱的声音对她说:“蒹葭,你出去吧,等下上官渺给我拔飞镖太血腥了,你胆子小就别看了。”
谢蒹葭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,摇摇头,一边给沈恕脱里衣,“我不怕,你别赶我走,我要陪着你,你是为救我受的伤,我要是走了就太不是东西了……”
说完,她用袖子擦去眼泪,“你别赶我走,我不哭就是了,我可以不哭的,我要陪着你。”
**的沈恕微微叹了一口气,他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,“好好好,你陪着我也好,这样我就不疼了。”
这时候,紫雀带着小厮把炉火给抬了进来。
快五月的天气已经不那么冷了,只是沈恕现在光着上身实在是冷。
上官渺终于来了,他提着药箱硬是被星郎拖进屋里,徐清赶走了屋里的闲杂人等,屋里顿时清静了许多。
上官渺快速从药箱里扒拉着疗伤需要的剪刀、药粉、包扎用的纱布、针包,然后又继续扒拉。
谢蒹葭看着沈恕疼得直皱眉,便连忙开口催促上官渺,“你快点,沈恕的伤口一直在流血,你怎么那么慢!”
正在找东西的上官渺抬起头,一脸苦涩道:“我忘了一样重要的东西?”
谢蒹葭有些不解,“什么?”
他的嘴角抽了抽,小声说:“那个……那个麻沸散……”
谢蒹葭当即愣住了。
该死的!
麻沸散都能给忘了,这什么脑子!
没有麻沸散,岂不是要把人给疼死了……
谢蒹葭忍不住跺跺脚,焦急道:“那怎么办?你回去拿也来不及了,你没看沈恕的脸色都变了吗,你怎么什么都能忘!”
她现在真的是气不打一处来,恨不得踹上官渺一脚。
不用麻药,硬生生拔下来得多疼,不用切身体会能感受得到。
她又想说些什么,察觉到有人在扯自己的裙子。
低头一看,是沈恕修长白皙的手臂,他苍白的唇动了动,“没关系,我能忍住,赶紧给我拔下来吧,太疼了。”
长痛不如短痛,谢蒹葭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。
只是她是真心疼沈恕,怎么会忍心看着他受这个苦。
蹲下身子,谢蒹葭趴在床边,抓住他的手哭道:“可是会疼死的,你说说你怎么那么傻,怎么不早和我说……”
沈恕用戴着扳指的大拇指轻轻刮着她脸上的泪,嘴角带着笑说:“没事,死不了,不会让你做小寡妇的,比这个更重的伤我都能忍得住,没事的。”
谢蒹葭点着头,扑簌簌往下掉的眼泪打湿了床单和被子,她伸手从枕头底下拿出干净的帕子,将其叠好塞进沈恕嘴里。
一旁的上官渺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:“那我现在开始了。”
谢蒹葭点点头,伸手抓住沈恕的手。
但见上官渺将针包展开,从中取出银针扎在沈恕的脊背上止血,止血后才用剪刀夹住嵌入肉里的飞镖。
由于飞镖扎得太深,上官渺得先用刀子把飞镖周围的皮肉切开,沈恕被疼得额头直冒冷汗,把谢蒹葭的手都攥疼了。
但谢蒹葭丝毫不介意,她的疼不过是皮毛,沈恕的疼才是要命。
原本躺在**的应该是她,是沈恕替她挡住了,感激之余她开始后悔。
她后悔自己不该等他,她应该立即回家,更不该去面馆吃东西。
或许她能够劝阻星郎,避免发生冲突,这样或许就不会发生那么严重的事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