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噗嗤!”
鲜血喷涌,他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,便一头栽进了冰冷的江水。
“顶住!给老子顶住!”
赵忠浑身浴血,他手中的横刀已经砍得卷了刃,依旧疯狂地咆哮著。
他一刀劈翻一个爬上船的敌人,自己的肩膀也被另一人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,鲜血瞬间染红了半边身子。
他却恍若未觉,一把抓住那偷袭者的头髮,用头狠狠撞了上去!
“砰!”
那偷袭者鼻樑断裂,惨叫著倒下,被赵铁牛一脚踹进江里。
“放信號!快放信號!”
赵忠对著身后的传令兵怒吼。
那名传令兵不敢怠慢,从背后一个特製的箭囊中,小心翼翼地抽出三支寻常的鸣鏑,又取出了一支箭杆上缠著油布的火箭。
他深吸一口气,將第一支鸣鏑搭在弓上,用尽全身力气拉成满月,对准天空,猛然鬆手!
“啾——!”
一声尖锐的长啸划破夜空。
“哈哈哈!放信號也没用!等你们的援军来了,爷爷们早就发完財走人了!”
李彪狂笑著,一刀將一名守军的头颅砍飞。
紧接著,传令兵毫不迟疑,以一种机械般精准的速度,接连射出了第二支、第三支鸣鏑!
“啾——!啾——!”
三声间隔极短、连成一线的悽厉啸声,在江面上空迴荡,仿佛一把无形的利刃,狠狠刮过所有人的耳膜!
正在狂笑的“江上虎”李彪,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。
他的瞳孔猛地一缩!
不是因为声音有多响,而是因为这个频率!
李彪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,他还没来得及下令,只见那名传令兵已经点燃了那支火箭,对准高空,射了出去!
一支燃烧的火矢,拖著明亮的尾焰,在夜空中標定出一个清晰无比的坐標。
“撤!全军速撤!不要恋战!快撤!!”
李彪再无半分贪功之心,发出了近乎歇斯底里的咆哮。
就在此时,远处的大地,开始隱隱传来震颤之声。
“轰隆隆……”
那声音由远及近,越来越清晰,仿佛是滚滚的闷雷。
正在沿岸巡逻的袁袭,率领著三百“玄山都”牙兵,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风,朝著信號的方向狂奔而来!
“放箭!”
看到河中的混战,袁袭当机立断,在飞驰的马背上发出怒吼。
三百名骑兵在顛簸的马背上摘弓搭箭,一片密集的箭雨朝著那些纠缠在驳船周围的走舸战船覆盖而去。
“噗!噗!噗!”
箭矢入肉的声音不断响起,不少正在攀爬或是在船上廝杀的危氏水卒猝不及防,中箭栽倒,惨叫著跌入水中。
“骑兵!是刘靖的骑兵!”
“撤!快撤!”
李彪见状,毫不恋战,立刻下达了撤退的命令。
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,两艘粮船被点燃,冒出滚滚浓烟,守军也死伤惨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