尉迟长云往主帐外走去,如谢少昂般感慨:孩子,还是小时候好。长大了竟闹人。孤去看看她,午膳就随着在她帐中吃吧。
此时此刻。
闻玳玳的营帐,便是尉迟万月所住的营帐。
正望着不知是不是尉迟万月故意遗留下的妆盒发呆。
匆匆见过几次尉迟万月,竟没注意,尉迟万月是带妆的,纵使很淡。却相比起尉迟长云从不施粉黛而言,她,身为与他朝夕相处两世的人,居然没发现如此细微又寻常的区别。
没注意身后周围空气已经进入近乎凝固的程度。
冷不丁,一块玄色的帕子递到闻玳玳眼前:擦把脸。
终于归位的声音,终于后知后觉,近乎崩溃的熟悉起来。
堪比见了阎罗,骤然间差点心疾犯了。
闻玳玳猛回头,面色苍白踉跄疏离的后撤两步,让半空中的帕子,凝滞少倾,正要收回。
下一瞬,被小手抽走。
心脏七扭八歪的乱拧,乱跳,恨的要死,愣是不敢抬头看上一眼,抖着声,压着调,听似与往常无异的:谢过太子。
尉迟长云原以为闻玳玳对自己的感情,或者说错误的以为尉迟万月是师父,对尉迟万月的感情,应该会因为同是女子,又是远嫁,心中早有定论,并不抱任何希望。没有真正开始过的感情,也不会有太过份的刻骨铭心。
但亲眼瞧过自己爱徒快要活不下去的状态,让尉迟长云开始反思自省,是不是将尉迟万月送走的太急了些。
若是不送走,他又会担心,师徒久别重逢,容易更加激化闻玳玳对得到师父的渴望,滋时更难分开。
细算,自己走的这一步,大概、也许,估计不算错。
如此,给她找点事做,慢慢也就淡忘了。
闻玳玳本是低着头的,见尉迟长云匆匆来了,说了一句话后,又开始玩儿沉默。
禁不住,已经平定下的心绪让她攥紧了拳头,悄悄抬头打量阔别已久的师父。
师父?
呵!
师父!
让她费了两年时间,骂了两年的人,原来从未离开过自己。
知道天崩地裂真相的她,压根儿不知自己是该喜还是该怒。
喜的是他从未放弃过她吗?
还是想看看她到底会不会卖他?
对了,冷情冷性,蛰伏隐匿,是他的专长啊!
可恶的,她居然白痴的没识破。
久违的相见,久违的正式相见,想不到他还是当年那番倒胃口的样子,一点都没变。
尉迟千澈尉迟长云。
女男?
枉她忍着恶心,强化心理,才能说出一番对同性的剖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