简单地小憩过后,又得接着赶路。
有队友实在是累得够呛,一张大脸煞白,他问向导:“阿鲁哥,你不是说上次还有小学生走这段路的吗?他到底是怎么走的啊?”
向导:“是有啊!就一边哭一边被父母拖着走呗!”
队员闻言,绝望的手抓紧了登山杖,连登山杖都在止不住地颤抖。
一行人颤巍巍地,甚至有几个要互相搀扶着,终于走到了徒步路线尽头的黑海湖。
黑海湖是雪山下的一个高山冰碛湖,湖面呈现出一片青黑色,它被群山包围其中,神秘又深邃。
他们远远便望到了黑海湖的标志性景观——那颗矗立在湖岸边的花楸树。
现在还不是花楸树成熟的季节,每年到秋季的时候,会有大概十五天左右的时间,它会从现在的绿色被秋天染成红色。
临湖的四周只有它一颗花楸树独自在这,向上生长,茕茕孑立。它的树干粗壮,枝叶苍劲,树根纵横交错地从泥土中长了出来。
这里是海拔四千二百米的高寒地带,气候寒冷,土壤贫瘠。
经过百年风霜雨雪,严寒缺氧,却在每年的春天依旧抽出新芽,在夏天长成绿意茂盛,在秋天如火一般的热烈绽放。
这颗树在这里,曾经是黑海湖百年的守望者,如今也是徒步旅行者坚韧步伐的见证人。
每个人低头看着自己身上风尘仆仆的痕迹和满脚的泥泞,再转头看向身边同样狼狈的队友,脸上写满了无奈的疲惫与倦意,形象实在算不得体面,但也总会让人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。
几个队员看到黑海湖和花楸树就好像复活过来了似的,轮流着上去拍照。
詹星坐在一旁的草地上,靠着林东晴的肩膀。他看着那远处那几个开心拍照的队友,声音有些恹恹地,“他们是偷偷吸氧了吗?”
他的身体倒是感觉不累,就是有点头晕,还有点呼吸不过来,这是典型的高反征兆。
他还在这休息,他的队友已经跑到岸边和一只黑皮白毛的骡子合照去了。
“你别挨它整,它脾气怪得很!”
向导的语音刚落,队员就一连尖叫地跑掉了,她身后追着那只白毛骡子,踏着蹄子跟在她的后面,看这架势是想要拱她。
不过这骡子看着也只是想逗人玩,要是真跑起来它能直接把人撞起飞进湖里。
詹星看得直笑,林东晴一下一下地摸着他的脑袋,好像在给猫顺毛。
“别笑了,等下更缺氧了。”
他也不想,但是止不住,他的笑点就是人类倒霉图鉴。
从黑海下山之后,他们就直接回哈巴村了。在下山的过程中,詹星逐渐地恢复了精力,到哈巴村时已经是满血复活的状态了。
他们把身上借的装备交还给了向导,这次徒步的队伍就此原地解散了,他们欢声笑语地道着别。
向导这两天和林东晴聊得比较多,所以关系也更熟络一些,他还特地过来找他说了两句,“先走啦,哥下次来这边玩还找我噶!”
詹星在一旁听见了,疑惑问:“你为什么叫他哥啊?”
“他比我大一岁嘛,我当然叫哥啊。”向导露出了一脸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笑容。
詹星恍然大悟地缓缓点头,他眼睛看着林东晴,“哦,原来是这样。”
林东晴:“”
结束了两天一夜与世隔绝的徒步之旅,詹星洗了个舒适地热水澡之后便躺在床上。
昨晚床也睡不舒服,和他同床的队友还总是乱碰这啊那的,但是又不能真的干点这啊那的,只好先忍忍。
所以他今天势必要报复性地把失去地一切找回来。
他今晚就要在床上狠狠地玩手机!然后还要在床上狠狠地睡觉!
正玩着呢,林东晴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,他们的铃声用的还是同一个。
他拿起来一看,来电人写的是“林川”。
于是他拿着手机去敲敲浴室的门,里面的水声戛然而止,但是门把手好像犹豫了一下后才被拉开。
氤氲的水汽从门缝中飘了出来,林东晴用一副满是水汽的眸子,疑惑地看着他,“怎么了?”
他的发梢处有一滴透明的水珠,摇摇晃晃地,挣扎了许久终于要滴落下来,像一颗熟透了的枇杷果实即将坠落。
詹星看着它,鬼使神差地伸手接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