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晚半倚着侍女,终是再忍不住喉间那张扬的痒意,锦帕覆着唇,咳得撕心裂肺。
“公主!”侍女担忧至极,忍不住瞪一眼被锦衣卫狠狠按在地上的两人。
咳嗽持续了好一阵才平缓,新锦帕也被血迹染红。
虞晚视线始终在那牌位上不曾有半分挪动,那被咳嗽逼出水汽的眼眸,此时冷得刺骨。
“好得很。”
她缓缓松开侍女搀扶的手,蹲身将那牌位拾起。
重新站直身时,眩晕感袭来,身形刚有晃动,便被侍女眼疾手快扶稳。
待眩晕感消褪,虞晚扶稳牌位,轻柔地将牌位上的灰尘一点点拭净。
“裴侯爷万事俱备,极为周全。”
“怕是日夜都在盼着我死吧?”
见牌位被虞晚捡起,本就惊慌的裴侯爷更添几分恐惧。
他忍不住挣了一下,换来的是四肢传来的剧痛更甚。
心底已是一片灰烬,绝望之余听见她的声音,他心头更是猛猛一跳。
“四公主您说笑了……微臣岂敢啊!”
“不敢?”
“微臣只愿四公主福寿延绵,身体康健啊!!”
虞晚将牌位字迹朝内,抱于胸前。
“既是不敢,为何要在族谱上划名,又为何备下他的牌位?”
“微臣的嫡子失踪多年,下落不明,生死不知……”
裴侯爷费力抬头,却又被锦衣卫用力按住脖颈,下巴抵在粗粝的地面上。
他心底暗恨,面上仍做出悲痛的神色:“微臣知道您与瑾儿自幼一同长大,情谊颇深。可微臣为瑾儿之父,是与您一样的痛心疾首啊!”
“您也寻了这么多年,动用这般多的人马,仍是一点线索也无,瑾儿怕是早就……”他面色戚戚,“四公主也该早日接受现实才是。”
“裴府的爵位终要有人继承,日子也还得继续过下去。”
地上尘土飞扬,裴侯爷说话间只觉好似吃了一嘴灰。
他沉沉呼出一口气,将话补全:“活人怎好被死人——”
话还未说完,一直没说话的虞晚突然出声。
“掌嘴。”
清脆的耳光声响起,伴随着裴侯爷的痛呼与哀嚎声。
虞晚不为所动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牌位边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