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没人听她的。
虞晚用尽全身力气朝前爬着,不顾太监的劝阻,一下一下拍在了大门上。
“父皇,都是儿臣的错,您让皇后娘娘放过她们……”
眼前的门未开,却能闻其声。
“为了两个下人这般,成何体统。”
“朕看皇后说得没错,让这等不知轻重的奴才近身,只会害了你。”
“也让阖宫上下都看看,这就是下场。”
“退下。”
轻飘飘的几句话。
高高在上,不容置疑。
只剩空气中难以察觉的微弱呼吸声。
然后,消散。
一片寂静中,有温热的、苦涩的东西喂入嘴中。
混杂着夏蝉的几乎哽咽的声音:“公主您别再唤了,您烧迷糊了,也烧忘了……”
“初春和冬雪在多年前,就……”
“已经……没了。”
没了。
虞晚想,没了也好。棍子那么重,没了,就再也感觉不到疼了。
她想睁开眼,眼皮却沉重得如有千斤重。
她,好想母妃。
意识沉入水底,震醒一片沉睡的巨物。
“大将军回朝!”
“恭贺大将军凯旋归朝!”
满朝恭贺一片,穿透了寝殿。
“外祖父……回来了。”虞晚挣扎着从床上下来,捂着包扎得极厚的额头,撞开阻拦的夏蝉,跌跌撞撞地朝外跑去。
她不明白。
为什么一夜之间全都变了?
为什么她把裴瑾从湖里救上来,人却丢了?
为什么慈爱的父皇突然冷漠,向来和善的皇后突然下旨杖毙初春冬雪?
为什么连母妃都不让她见?
为什么……
“晚儿?!你怎么伤这么重!”
她终于扑进了外祖父的怀中,盔甲好硬也好硌人,冷得身体有些打寒战。
可那是她能抓住的最后的温暖。
有手覆在头上,很粗糙,带着挥之不去的铁锈腥气,却暖得人眼眶都酸了。
虞晚猛然爆发出一阵哭喊,混乱着,甚至有些前言不搭后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