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参观那些在app上评分最低的地方。去尝尝1。4分的食堂,去看看八个人挤一间、还会漏水的宿舍,去体验一下永远也占不到座的图书馆。我们不拉横幅,不喊口號,我们就让全社会,来当这次『產品质量的检验员。”
“至於那所政法大学,”沈诚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,“我们要给它一个『惊喜。韩非,去查一下,那所大学最大的几个捐款方是谁,特別是那些知名校友。任薇,你负责联繫他们。我要让他们知道,他们捐的钱,被用来建了一个『关押优秀学生的监狱。”
三板斧,环环相扣,招招致命。
法律上,釜底抽薪;舆论上,偷天换日;行动上,借力打力。
整个指挥室里,所有人都被沈诚这套组合拳给镇住了。他们原本以为会是一场硬碰硬的对决,没想到沈诚直接掀了桌子,把战场从校园內部,扩大到了整个社会。
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,局势的发展,完全按照沈诚的剧本在走。
韩非的律师函,如同雪片一般飞向了那所政法大学。校方一开始还想强硬到底,但当他们发现,原告律师团里,有好几个是国內法学界的泰斗级人物时,他们慌了。
任薇联繫的媒体,开始从各种刁钻的角度切入。《南方周末》发表深度报导《一份学生调查报告,何以引发一场“校园危机”?》,《三联生活周刊》则做了一期封面专题《大学,请回答》,矛头直指高校行政化的种种弊病。
而那所政法大学的几位知名企业家校友,在接到任薇“友好”的电话,並看到相关新闻后,纷纷向母校表达了“严重关切”。其中一位脾气火爆的地產大亨,直接在微博上开炮:“我每年捐一千万,是让你们培养法律精英的,不是让你们学东厂抓人的!周校长,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解释,明年的捐款,我拿去给新星学院!”
最大的压力,来自於“全国高校开放日”的倡议。
这个倡议简直是天才之举。它和平、合法,任何学校都没有理由阻止家长来探望自己的孩子。但它又像一颗定时炸弹,让所有心里有鬼的高校管理层坐立难安。他们可以不怕学生,但他们怕学生的父母,更怕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媒体。
教育部高等教育司的李司长,在四十八小时內,给沈诚打了不下十个电话。从一开始的严厉警告,到后来的商量,再到最后的近乎哀求。
“沈校长,算我求你了,把那个『开放日取消吧!再这么搞下去,整个教育系统都要瘫痪了!”
“李司长,想让『开放日取消,很简单。”沈诚的回答始终如一,“让那所政法大学,放人,道歉。並且,教育部要出台一份正式文件,保障学生在『大学良心榜上所有合理合法的评价权利,严禁任何形式的打击报復。”
电话那头,是长久的沉默。
周六“开放日”的前一天晚上,那三名被关押了近七十二小时的学生,被悄悄地放了出来。第二天一早,该政法大学的官网上,掛出了一份语焉不详的“情况说明”,承认“在处理此事过程中存在方式方法不当之处”,並对“相关学生”表示歉意。
虽然道歉毫无诚意,但这是一个標誌性的胜利。
app上,一片欢腾。
“我们贏了!”
“校长威武!不战而屈人之兵!”
指挥室里,大家也终於鬆了一口气。消同学和苏畅激动得互相拥抱,眼眶都红了。
只有沈诚,依旧平静地站在窗边,看著远处那座已经拔地而起的“启明未来学院”的建筑骨架。
他贏了这一仗,贏得乾净利落。
但他知道,这只是开始。他用一场近乎完美的社会运动,逼迫僵化的体系做出了让步。但这种让步,是被动的,是不甘的。
他能感觉到,在更高的层面,一张无形的大网,正在缓缓张开。
真正的对手,那个一直隱藏在幕后,看著他表演的庞然大物,可能很快就要亲自下场了。
任薇走到他身边,顺著他的目光看去。
“在担心启明?”
“不。”沈诚摇了摇头,“我在想,当一头牛,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斗不过那块红布时,它会怎么做?”
任薇不解。
沈诚转过头,看著她,咧嘴一笑,露出一口白牙。
“它会直接去攻击那个斗牛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