伊丽莎白半梦游似的,跟在自家姐姐和哥哥身后,也上前,蹲下,低头。
“哦,快起来,亲爱的孩子们”,殿下难得大发慈悲。
她掏出挂着长长铂金链子的单柄眼镜,边细细打量伊丽莎白,边继续跟国王耳语。
国王今天的心情很好,甚至还和菲茨威廉以及爱德华用短小的剑柄开了玩笑。
很快,孩子们就被放了回去,众人松了一口气。
没完没了的晚宴结束之后,小孩子们终于迎来了自由时光。
大人们都三三两两聚集在会客厅,或者书房,以及晨室等升了火的暖和地方。
大姐和哥哥们在花园里逛,但冷地直搓手,不得不请玛丽她们回屋再去拿披肩外套那些。
伊丽莎白溜回屋,就着窗外的月光,快速地套上披肩,就从走廊,一路穿梭着,到了屋顶。
“嗯,我的寂静之地”,她结结实实地伸了个懒腰,深深呼吸了几口,就在这无比空旷的地方转了一个又一个圈,像是陶醉在似像非像的舞蹈之中。
等她转够了,也头晕目眩了,就趁势倒在了一旁的草垛上。
许久,她睁开双眼,一轮明月正在头顶。
“老天,您就不能睁开眼么?”她撇了撇嘴,想在那月亮上,寻找着什么。
那明亮的月儿上,真像是有着什么人。
“你果然在这儿,进去跳舞吧,夜深,屋外太冷了”,大哥上来把她喊了下去。
大厅里,已经换上了另一种陈设,女士们三三两两坐在沙发里,一旁的矮桌上摆着餐后酒和茶,男士们潇洒地立于壁炉和石柱周围,高谈阔论。
国王此时还被殿下包围着,在屋外的花园里说着话,甚至还拉上了父亲弗兰克公爵。
兄妹俩回到暖洋洋的大厅,大姐一把拉过伊丽莎白,呼了一口气:“她这会儿不在,来,多坐会儿。”
几位年轻的王子,片刻就把哥哥们都拉走了,热烈地讨论着船只的细节。
“嗨,菲茨威廉,我们知道,你的功课最好,爵士也最喜欢你”,最小的王子詹姆士跟哥哥们差不多岁数,几乎没有什么代沟,虽然辈分不对,但旁人看上去以为一样。
三言两语,男孩子们就打成一片,等长辈们的专场舞结束之后,他们也优雅地整了整礼服,来邀请舞伴了。
大姐很快被邀请走了。
伊丽莎白也被詹姆士邀请了,大大方方地起身,走到舞池中央靠后的位置。
热身的舞曲开场,紧接着又是一曲。
时而柔和,时而激烈的圆舞曲,悠扬飘洒在大厅的每个角落,两位年轻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粉色的云,好像屋外的冷风都被吹散了。
她在步伐交错之中,望穿了墙上的镜子,好像看到姨祖母殿下竟拉着母亲。
她立刻警觉起来,想快速结束这曲舞。
还好,曲子适时地奏完了,众人互相行礼,回到了各自的座位。
她寻找着母亲,却没有再看到。
她一路走出了大厅,来到了花园里。
以为自己感觉错误,她透过窗户回望了一眼大厅,里面的确还是暖意融融。
“怎么屋外还这么冷呢?”她微微打了个寒颤,拉紧了披肩。
脚下的影子变长,旁边走来一位绅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