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行礼目送国王离开,就远远瞧见丹尼尔太太抱了一堆布草,从后院朝这边走来。
“丹尼尔太太”,她朝那边招招手。
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之后,丹尼尔太太开始抱怨她:“我的心肝,要是公主殿下还活着,她得亲自照看你,不用眼泪汪汪地嘱咐我啦。”
“没事的,您放心好啦”,她嘿嘿一笑,麻利地将厚厚的布草垫在母羊辛迪的身下,开始抚摸着它,缓解她的不适。
也是奇事,她的辛迪这样的乖,生产过程还挺顺利:只“咩咩”地叫唤了两声,就平安将小羊仔给生下了。
布草上的血渍也没那么吓人,伊丽莎白自己看到了,也哈哈大笑起来。
“丹尼尔太太,您瞧,我们好像有些杞人忧天”,她止不住地笑,伸手去抱那刚出生,眼睛还未睁开的小羊仔。
她轻轻地吻了吻小羊仔的面颊,还商量似地跟辛迪说:“我们叫它乔治可好?”
国王在书房的阳台边往这里眺望,远远地,能看到她抱着小羊仔的样子。
“真的很像伊丽莎白,难怪她一出生,她就这么爱她”,他悄悄从怀里摸出个怀表,打开后,盖子上画着的,正是这四小姐的祖母,也就是国王的亲妹妹,伊丽莎白公主年轻时的画像。
她本可以和法国王储联姻,成为如今的王后。但她自己选择了当年的达埃蒙德庄园公爵的长子,后来成了这里的女主人。
如今的四小姐,性子和她一个样:潇洒,生动,勇敢,像极了灌木丛里的玫瑰,长满了个性的小刺,还是那样娇艳欲滴。
很快,书房的寂静就被敲门声给打破。
陛下只得回到屋里:“请进。”
管家约翰颔首行礼,跟他汇报:“陛下,殿下带着克莱尔小姐,往这边气势汹汹地来了,嚷嚷着要找您评理。”
国王被震惊到了,忙问:“公爵夫人不在么?”
约翰摇了摇头,耸了耸肩,那雪白的燕尾服内衬显得更鼓了。
陛下只好请他将门开着,去多准备一些茶点来,并把伊丽莎白小姐请来。
约翰答应后,才转身离开,那门就差点被撞倒。
是的,尊贵的罗莎蒙德公主殿下,带着自己的姨孙女,来找陛下评理。
二人朝国王行过礼后,克莱尔颔首立于一旁。
只听见殿下噼里啪啦地吵嚷了一大堆,差点把国王的耳朵炸聋了。
还好,此时他盼望着的伊丽莎白到了,她已结束马厩和羊圈的事情,回到房间,梳洗换衣完毕。
国王悄悄瞅了一眼,终于放下心来,不然那一大早的打扮,肯定要被殿下调转苗头,一直说到中午。
四小姐朝陛下和殿下都行了礼,给长辈和姐姐都斟了茶,奉上点心。
她知道克莱尔一向公正,从不耍大小姐脾气,自家的哥哥们也是如此,但不知为何惹怒了姨祖母,竟还要到陛下面前告状。
“姨祖母殿下”,她笑眯眯地,又朝她屈了个膝:“我先给您赔罪吧,庄园里有什么出格的事情,基本都是我做的,跟克莱尔无关呢。”
这位殿下终于下得了台面,嘟嘟囔囔地:“我不过是想这几天单独用姐姐以前的书房,就被这位了不起的晚辈给拒绝啦。”
克莱尔并不解释,只还端端正正地坐着。
陛下也不好断这家务事,何况还是两位亲妹妹的。
“哦哦,那里面霉味大得很,殿下您没闻到么?”四小姐圆场打地极快,不过说的也是实话。
陛下听闻,连忙也出来给尊贵的妹妹递水果塔,皱了皱眉:“那不行的,万一染了风寒怎么办。”
伊丽莎白以看不出的微笑谢过了陛下,接着给姨祖母出主意:“您要是不嫌远的话,母亲的晨室倒是很大,您要是看得中,那是我们全家的荣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