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写得很好。”她轻声说,“以后回头看,都是珍贵的记忆。”
“那当然!”林浅浅得意道,“我要把这一路所有的事情都记下来,回去给师父看,给陈老看,给……”
她顿了顿,忽然压低声音:“渺渺,你说云清姑娘真的只是书斋阁主吗?我总觉得她怪怪的。”
白渺渺合上记录本,沉吟片刻:“她身上确实有许多谜团。但至少目前为止,她对我们没有恶意,反而提供了许多帮助。”
“也是。”林浅浅点点头,又想起另一件事,“对了,云岫姑娘的病不知道怎么样了。六皇子府上的人说她病得很重吗?”
白渺渺眼神微黯:“具体不清楚。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……云岫姑娘那样刚烈又深情的性子,若是知道自己深爱之人其实……”
她没有说下去。
林浅浅也沉默了。两人都不是天真到不懂世事的孩童,这些时日的经历让她们明白,成人的世界远比想象中复杂。
“希望她好好的。”林浅浅最终说。
“嗯。”白渺渺轻声应道。
夜色渐深,海风转凉。
青松和碧霞结束了观测,墨秀也收起图纸。五人互道晚安,各自回舱休息。
林浅浅躺在窄小的吊床上,随着船只轻轻摇晃,听着舱外规律的海浪声,却有些睡不着。
她悄悄侧过头,看向对面吊床上的白渺渺。
林浅浅看了好一会儿,忽然轻声说:“渺渺,幸好有你陪我。”
对面的人没有回应,但睫毛似乎轻轻颤动了一下。
林浅浅满足地闭上眼睛,渐渐沉入梦乡。
她不知道的是,在她呼吸平稳后,白渺渺悄悄睁开眼,在黑暗中望向她,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。
“也幸好有你,浅浅。”她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。
船外,月光洒在海面上,铺成一条银色的道路,延伸向未知的远方。
而在遥远的锦昌,六皇子府邸深处,一场高烧正折磨着云岫。
她紧闭双眼,在噩梦中挣扎,手中紧紧攥着那枚青色剑穗,一遍遍呢喃着两个名字:
“清韵姐姐……”
“殿下……”
守在床边的侍女听着她混乱的呓语,眼中满是担忧,却什么也不敢问。
密报上只有一行字:“大皇子疑查四海书斋与边军药材往来。”
她将纸条凑近烛火,看着它化为灰烬。
海陆之间,棋局都在继续。
每个人都是棋子,每个人也都想成为棋手。
而大海,永远沉默地见证着一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