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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一之十一(第3页)

《序》:「刺康公也。忘穆公之業,始棄其賢臣焉。」

此婦人念其君子之辭,《序》説誤矣。

豈曰無衣?與子同袍抱毛反,叶步謀反。王于興師,修我戈矛,與子同仇。

賦也。袍,襺繭也。孔氏曰:「《玉藻》云:『纊為襺,緼為袍。』純著新綿名為襺,雜用舊絮名為袍。」戈,長六尺六寸。矛,長二丈。王於興師,以天子之命而興師也。○秦俗强悍,樂於戰鬭,故其人平居而相謂曰:豈曰以子之無衣,而與子同袍乎?蓋以王于興師,則將修我戈矛,而與子同仇也。其懽愛之心,足以相死如此。蘇氏曰:「秦本周地,故其民猶思周之盛時,而稱先王焉。」陳君舉曰:「襄公攘西戎,救王室之難,得列諸侯,故秦雖遠處西垂,而其民知有王室之尊,王事之重。東遷之後,王室雖微,而本於人心者未泯也。讀《文侯之命》者,歎平王之無志,其有以哉!」或曰:興也。取「與子同」三字為義。後章放此。

豈曰無衣?與子同澤叶徒洛反。王于興師,脩我矛戟叶訖約反,與子偕作。

賦也。澤,裏衣也。以其親膚,近於垢澤,故謂之澤。戟,車戟也,長丈六尺。鄭氏曰:「車戟常也。」

豈曰無衣?與子同裳。王于興師,脩我甲兵叶晡茫反,與子偕行叶户郎反。

賦也。行,往也。

《無衣》三章,章五句。

秦人之俗,大抵尚氣概,先勇力,忘生輕死,故其見於《詩》如此。然本其初而論之,岐豐之地,文王用之以興二《南》之化,如彼其忠且厚也。秦人用之未幾,而一變其俗至於如此,則已悍然有招翹,愚按:《過秦論》注云:「舉也。」八州而朝潮同列之氣矣。何哉?雍州土厚水深,其民厚重質直,無鄭、衛驕惰浮靡之習。以善導之,則易以興起,而篤於仁義;以猛驅之,則其疆毅果敢之資,亦足以疆兵力農,而成富彊之業,非山東諸國所及也。嗚呼!後世欲為定都立國之計者,誠不可不監乎此,而凡為國者,其於導民之路,尤不可不審其所之也。輔氏曰:「先生發秦人厚重質直之意,與夫强悍果敢之質,及周秦所以導之者不同,而皆易於有成。先儒之所未及也。至謂後世之定都立國當監乎此者,又有感於藝祖皇帝之聖訓焉。亦嘗疑之,堯與文武皆聖人也,然堯之風歷三代而尚有遺於晉,至文武之風,則一變為秦,而不復有遺者,何哉?蓋堯之時風氣方開,純朴未散,譬之人則孩提之時也。至文武時,則其人壯大矣。今人於孩提之時教之,則雖老大有不忘者;至於年日益壯,雖強聒之,旋得旋失,終不能久而不忘也。」謝疊山曰:「幽王没於驪山,此中國之大恥,周家萬世不可忘之大讐也。讀《文侯之命》,可以知諸侯無復讐之志矣。獨《無衣》一詩,毅然以天下大義為己任,其心忠而誠,其氣剛而大,其詞壯而直,吾乃知岐豐之地被文武周公之化最深,雖世降俗末,人心天理不可泯滅者,尚異於列國也。」

《序》:「刺用兵也。秦人刺其君好攻戰,亟用兵,而不與民同欲焉。」

《序》意與詩文不協,説已見本篇矣。

我送舅氏,曰至渭陽。何以贈之?路車乘繩證反黄[27]。

賦也。舅氏,秦康公之舅,晉公子重平聲耳也毛氏曰:「母之昆弟曰舅。」出亡在外,穆公召而納之。時康公為太子,送之渭陽,而作此詩。渭,水名。秦時都雍,至渭陽者,蓋東行送之於咸陽之地也。路車,諸侯之車也。董氏曰:「巾車金路以封同姓[28],象路以封異姓,革路以封四衛,木路以封蕃國,皆諸侯也,故人君之車曰路車。」乘黄,四馬皆黄也。嚴氏曰:「何以贈舅氏乎?惟路車乘馬而已,歉然猶以為薄。意有餘也。」

我送舅氏,悠悠我思叶新齎反。何以贈之?瓊瑰古回反玉佩叶蒲眉反。

賦也。悠悠,長也。《序》以為時康公之母穆姬已卒,故康公送其舅,而念母之不見也。嚴氏曰:「送舅而有所思,則思母也。」或曰:穆姬之卒不可考,此但别其舅而懷思耳。瓊瑰,石而次玉。孔氏曰:「瓊者,玉之美名,非玉名也。瑰是美石之名。」曹氏曰:「玉佩,珩璜、琚瑀之屬。」

《渭陽》二章,章四句。

按《春秋傳》:晉獻公烝於齊姜,生秦穆夫人、太子申生。娶大戎胡姬,生重耳。小戎子生夷吾。驪姬生奚齊,其娣生卓子。驪姬譖申生,申生自殺。又譖二公子,二公子皆出奔。獻公卒,奚齊、卓子繼立,皆為大夫里克所弑。秦穆公納夷吾,是為惠公。卒,子圉立,是為懷公。立之明年,秦穆公又召重耳而納之,是為文公。王氏曰:「至渭陽者,送之遠也。悠悠我思者,思之長也。路車乘黄、瓊瑰玉佩者,贈之厚也。」謝疊山曰:「送之遠,贈之厚,念母之心可見矣。」廣漢張氏曰:「康公為大子,送舅氏而念母之不見,是固良心也。而卒不能自克於令狐之役,愚按:《左傳》文公七年,晉敗秦師于令狐。令音伶。怨欲害乎良心也。使康公知循是心,養其端而充之,則怨欲可消矣。」

《序》:「康公念母也。康公之母,晉獻公之女,文公遭麗姬之難,未反而秦姬卒。穆公納文公,康公時為大子,贈送文公于渭之陽,念母之不見也。我見舅氏,如母存焉。及其即位,思而作是詩也。」

此《序》得之。但「我見舅氏,如母存焉」兩句若為康公之辭者,其情哀矣,然無所繫屬,不成文理,蓋此以下又别一手所為也。「及其即位,而作是詩」,蓋亦但見首句云「康公」,而下云「時為大子」,故生此説。其淺暗拘滯大率如此。

於我乎!夏屋渠渠,今也每食無餘。于音吁嗟乎!不承權輿。

賦也。夏,大也。渠渠,深廣貌。承,繼也。權輿,始也。○此言其君始有渠渠之夏屋以待賢者,而其後禮意寖衰,供億寖薄,杜氏曰:「供,給。億,安也。」至於賢者每食而無餘,於是嘆之,言不能繼其始也。

於我乎!每食四簋叶已有反,今也每食不飽叶補苟反[29]。于嗟乎,不承權輿。

賦也。簋,瓦器,容斗二勝。方曰簠,圓曰簋。簠盛稻粱,簋盛黍稷。孔氏曰[30]:「簋以木為之。圓曰簋,内方外圓。方曰簠,内圓外方。」四簋,禮食之盛也。輔氏曰:「『夏屋渠渠』,無不致其備也;『每食無餘』,無一致其備也;『每食四簋』,無不極其至也;『每食不飽』,無一極其至也。其進鋭者其退速,惟有恒者,然後可久也。」

《權輿》二章,章五句。

漢楚元王敬禮申公、白公、穆生。穆生不嗜酒,元王每置酒,嘗為穆生設醴[31]。及王戊即位,常設,後忘設焉。穆生退曰:「可以逝矣。醴酒不設,王之意怠。不去,楚人將鉗我於市。」遂稱疾。申公、白公强起之,曰:「獨不念先王之德歟?今王一旦失小禮,何足至此?」穆生曰:「先王之所以禮吾三人者,為道之存故也。今而忽之,是忘道也。忘道之人,胡可與久處!豈為區區之禮哉?」遂謝病去。亦此詩之意也。謝疊山曰:「秦君用賢,禮貌衰而不去,至於每食不飽,豈非飢餓免死者乎?其君固可刺,當時號為賢者亦為可恥矣。」輔氏曰:「引穆生之事為證者,推原詩人之心,蓋本於此,不然則其所計者,不過區區於安居餔歠之事而已,恐非賢者之志也。」

《序》:「刺康公也。忘先君之舊臣與賢者,有始而無終也。」

秦國十篇,二十七章,百八十一句。謝疊山曰:「中國而純乎人欲,則化為夷狄;夷狄而知有天理,則化為中國。秦本戎狄,不得齒中國之會盟,《春秋》夷之。邑於岐豐,用文武成康之遺民,習文武成康之舊俗,一旦惡人欲而崇天理,其發於詩者,有尊君親上之義,有趨事赴功之勇,故季札聽其樂曰[32]:『是謂夏聲,能夏始大。』憂其將有中國矣。」

詩傳通釋卷六

[1]「其地」二字,原無,據朱熹《詩集傳》卷六補。

[2]「昔」,苏轍《詩集傳》卷六作「皆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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