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一明惊恐地抽出纸巾递给夏柏远:“你哭什么?!你别哭啊。”
夏柏远摸了摸脸颊,一滴泪水从眼角顺到脸颊划过。他接过高一明的纸擦了擦脸颊:“我没哭,这是海水。为什么要拆散我们?”
“为什么?”
高一明忍无可忍,大声吼道:“如果你和他在一起,我就和你做不了朋友了!你知道吗?我他妈没办法接受我的朋友是同性恋!”
艹,海水怎么那么多,他都擦不完了,太难受了。夏柏远又擦了擦眼角,纸巾都湿透了。
夏柏远:“你是我最好的朋友,你能不能不要拆散我们。”
夏柏远:“还有你也不能和我绝交。”
高一明愣住了,在他的印象中,这是他第一次见夏柏远哭。夏柏远天生就是一副冷厌脸,他以前甚至都怀疑夏柏远是不是泪腺受损了。外表冷厌的酷哥,现在居然在他面前痛哭流涕。
他叹了口气:“你真的喜欢洛渔,非他不可吗?”
夏柏远点头:“我真的很喜欢他,非他不可。但是我也希望我最好的朋友不要离开我。我想和你一直当兄弟。”
高一明揉了揉自己的眉心。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了,真的。童年的创伤让他对同性恋有偏见,可是他的好兄弟却又喜欢男生。他走不出童年创伤,可是他不想失去朋友。比起保持偏见,他还是更不愿意失去好朋友。或许,他得退一步了。
棒打鸳鸯的事,他做不到,搞得他像法海一样。失去好兄弟的事,他更做不到!
高一明叹了口气:“我不会和你绝交。你现在和洛渔是什么关系?
夏柏远:“我们是夫妻关系,不对,应该是夫夫关系。”
高一明无语,一脸黑线,他就不该奢求从一个醉鬼身上听到正经回答。
最后高一明怕夏柏远在路上吐了,他还是扶着夏柏远回到的公寓楼下。期间夏柏远还搂着高一明的肩,大声嚎唱:朋友一生一起走,那些日子不再有,一句话一辈子。。。。。。引得周围学生纷纷侧目围观。
高一明嫌丢人,确定夏柏远能找到寝室,把他扔在公寓楼下就跑了。开什么玩笑,他高一明可丢不起朋友是男同,还在楼下大声唱歌这个脸!
夏柏远找到寝室门,推门而入。
蒋顺闻着一大股酒气,捂着鼻子:“我去,你是喝了多少酒?”
夏柏远忽然感觉喉咙一阵痉挛,一种窒息感紧紧抓着他,呼吸急促,快出不了气了。他左手捂住嘴,右手手掌伸到蒋顺面前,表示暂停。他快步走到阳台,弯着腰,呕吐在盥洗台中。
酒精混着食物残渣的味道充斥着口腔,夏柏远转动把手,冲水擦了擦嘴巴,接着又是一阵呕吐。这一次吐出来的全是淡蓝色的液体。他把刚刚喝的酒又给吐出来了。
夏柏远开水冲洗,弯着的腰起身。刚一起身便觉天旋地转,眼冒金星,头脑发昏。他站定缓了许久,方好多了。酒喝得太多了,此时才顿觉尿意,他又冲进厕所放水。等他回到室内时,路都走不直,东倒西歪地撞翻了一个垃圾桶。
垃圾桶的纸屑倒得满地都是。可是夏柏远头昏得很,眼睛都冒重影了。他拿起桌上的矿泉水,猛喝了一口。清爽的矿泉水流入胃中,让他好受了许多。
夏柏远现在心脏跳得飞快,他凭着暂时的清明赶紧上了床躺下。在床上躺了一会儿,他才又缓和过来。刚刚,他以为自己快死了。
恢复清明后,夏柏远点开微信,点开联系人——洛渔。来不及思考,一个语音通话给对面发了过去。
铃声没响几秒,电话便接起了。一阵轻轻又柔软的声音隔着屏幕传入夏柏远的耳中。
看见夏柏远的语音电话,洛渔的手机差点都没拿稳,他的心脏怦怦直跳。犹豫了几秒他还是接通了电话。
洛渔忐忑而又轻轻地问:“喂,夏柏远?”
夏柏远:“洛渔,我。。。。。。”
我喜欢你。
突然对面没了声音,一片寂静,只有平稳的呼吸声。洛渔耐心地听着那轻细的呼吸声,等待着夏柏远接下来的话语。可是等了许久,电话另一头仍未回应。
原来夏柏远断片了,直接昏睡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