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时分不清是奖是罚,也看不透元惜苓是喜是恶。
朝会一散,明繁宫降旨。
除了圣旨外,元惜苓还特赐王命旗牌一面,遇紧急事物,有专断之权,可节制地方四品以下官员。
另外任命宫中禁卫慎予,率一队禁军听元窈调遣,护卫周全,再派熟知钱谷刑名的官员一名随行辅佐。
行完接旨礼仪后再看向灯瑶和慎予,元窈看见灯瑶的眼睛已经憋得通红,朝自己扑来。
元窈接住她的拥抱,哭笑不得地揉揉她的发顶。
“怎么回事,不是说连和亲都愿意陪我,去兴州就不愿意了?”
灯瑶嘴里不停念叨元窈这些年的不易,说着说着在她肩头哭开一片。
轻拍着她的背,元窈注意到站在后面几步远的慎予。
是难得见到眼中含着笑意的慎予,更是几乎从未逾矩直视她眼睛的慎予。
“如今你统领一队禁军,想必要操劳准备的事情更多,有劳了。”
“全是陛下和公主的信任和抬举,慎予必将效犬马之力,护卫殿下周全。”
“我相信你,只是说来奇怪,母皇大可安排一队有现成统领的禁军相随护卫,这样更加省时省力,怎么会做这样一个大费周章的决定呢?”
元窈不像是在问慎予,更像是在自言自语问自己。
他应该是懂的,可还是给出回答。
“卑职是殿下遇刺之后,陛下从身边亲自挑选出来的侍卫,定然是相信卑职才会让卑职来到殿下身边。如今应该也是这个道理,陛下兴许是满意卑职这些年的表现,相信卑职的能力,才会大费周章地让卑职统领禁军。”
这并非不是个道理。
再从私心上讲,慎予护卫自己这么多年,连灯瑶都对他信任得死心塌地,更何况自己。不得不承认,听到去兴州是慎予负责护卫,元窈本有的莫名的担忧瞬间消散不见。
所以即使还有些许疑点,她也决定不再多想。
灯瑶稳住情绪,被安排去休息一会儿,元窈才随之恢复理性。
慎予适时提出关键问题。
“公主,兴州之行,同行的两位大人,一个是御史台的贺敛理,另一个尚且未定……”
“此人的选定如果不是陛下指定,那大概率就是从户部官员中拟定,齐王的关系在户部可是盘根错节。”
“贺敛理是母皇一手提拔上来,虽然未必会和我们站在同一阵营,但也绝不会和元瑞同流合污,此人大可放心,至于另一个未定的人……”
元窈也想到了这一点,在圆桌前坐下,示意慎予也坐。
“我这个皇兄,顺风顺水这么久,及笄礼上第一次盘算落空,被弹劾也是第一次被我摆了一道。他也不是蠢货,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回过神来,我若是他,如此深仇大恨,必会争取到这个人选的安排权,再派一个属于元家派系的官员,轻则暗中使绊子,重则置我于死地。”
兴州赈灾最重要的是物资和粮草的运输,这个人需得是户部官员,才能在粮草等事务上使绊子。官职不能太大,不超过四品,否则会显得用力过猛惹人疑心;也不能官位太小,得是七品以上,不然人微言轻难以成事。
两人思索着,目光相对,并从对方眼中看到自己所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