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要同他再说了!郁森师兄!”樊林杉蓦然开口。
“住口!哪里有你插嘴的份?!”樊郁森双目通红,发出一声狂吼,“姓练的,够胆同我单挑!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能打败我!”
练羽鸿却是正等着他这句话,右手轻推剑格,青其光出鞘三分,华彩闪烁。
“你一人不够我打,你们可以一起上。”练羽鸿俯视全场,目光牢牢锁定樊林杉的动作,只待樊郁森应下,便要将他一剑毙命。
樊郁森那蠢货果然上道,目眦欲裂,身旁的小弟已拦他不住,连连点头道:“好!很好!一起上就一起上,待杀了你,捉了这小丫头,我们就一鼓作气冲进去,朝师姐们讨个说法!”
“小的们,都给我……”
“省省吧,你们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。”一道懒洋洋的声音自远处响起,如同一盆冷水浇在樊郁森头上,登时熄火。
“……枫君师兄?!”樊郁森的表情既惊喜又惶恐,像条盼到主人的狗般,转眼又摇着尾巴对练羽鸿吼道,“等着罢,你的死期到了!”
“真是不好意思,原本想替你出气,却让你看了一出狗咬狗的笑话。”樊枫君连看都没看樊郁森一眼,转而朝身旁的穆雪英道。
穆雪英默然不语,遥遥望着练羽鸿,二人视线一触即分,某种无法言说的情感在其中飞逝而过,不可淹留。
“阿英,你怎不说话?可是生我的气了?”樊枫君不依不饶。
“没有。”穆雪英不自在地别过头,避开他的目光,“你老爱玩这种无聊的把戏,没有半点新意。”
“哈哈哈哈,没错,阿英真是了解我。”樊枫君笑声由远及近,师弟们自觉后退,为他让出一条道路,“就因这招百试不爽,我才熟能生巧啊!”
“又见面了,樊公子。”练羽鸿漠然道。
“你好啊,练公子。几日不见,春燕姑娘越发漂亮了。来,吃桂花糕么?”樊枫君晃晃荡荡提着个食盒,笑得漫不经心。
眼见罪魁祸首现身,春燕冷哼一声,没搭理他。
樊枫君也不在意,抬眼打量练羽鸿,略微歪头道:“正如郁森师弟所言,是我让他们带着狗儿寻味而来,不过依照现在的情况看来,夕颜师妹的最后一点碎块,必然就在师姐府上了。”
春燕索性直接与他撕破脸,高声叫道:“这一切分明都是是你的阴谋诡计!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府中藏了人尸?”
“哦?你要证据?”樊枫君故作惊奇道,“三具狗尸正倒在贵府门下,练公子又欲以一己之力,单挑我在场的所有门生,依我之见,这便是做贼心虚呀!”
春燕怒道:“胡说!练公子是为了救我……”
练羽鸿阻住春燕的反驳之言,腰畔青其光铮然出鞘,直截了当道:“多说无益,做个了断罢。”
“练公子近日风头正劲,我是万万不敢争锋的。”樊枫君摇头摆手,眼中闪过一丝得逞之色,他一手搭上穆雪英的肩头,故作亲呢地靠来,低低笑道,“我听说,尘封之剑须以人血开刃,不知阿英有没有这个雅兴,令我再次见到‘烈火真金’的英姿呢?”
练羽鸿耳力极佳,樊枫君句句所言生生钻入耳中,他眼睁睁看着樊枫君距穆雪英越靠越近,半是引诱,半是威胁般吐气:“你知道的……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,才制造出这么一个令你亲自动手的机会。”
他一直都不曾真正相信我。
穆雪英攥紧剑柄,转头与樊枫君对视,如利剑般英气锐利的面上缓缓扬起一抹轻蔑的笑。
他说:“好啊。”
穆雪英大步踏出,飒然抽剑,烈金剑刹那发出破空声响,煌煌金光一掠而过,锋锐淬砺的剑尖直指练羽鸿咽喉。
“练羽鸿,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