樊持玉不知如何回应,只是轻轻点头,应下了这有水分的心有灵犀。
“你可愿意与我一同赴宴?”
前世这时樊持玉是爽快地答应了,可是如今,她已然能预见结局,实在不忍心看着周鸣玉往火坑里跳。
她也清楚周鸣玉此举是为了家族兴衰的奋力一搏。
正如当年朝中无良将,推她红颜安邦,此时的周氏前朝无权势,子弟没出息,这一代的一家荣辱全系在了女儿身上。
也不知当年周鸣玉香消玉殒时,周毅是何想法,可曾后悔将女儿推入王府,也不知后来的周家是何去何从。
“你可曾见过亭安王?怎就打定了主意要去这赏花宴……我听说陛下已然决定了让车骑将军的女儿做王妃,这赏花宴不过是选个侧妃……”
“我前年远远见过,确实一表人材……实话与你说罢,我家满门兴衰,如今全系在这侧妃之位上了……”
樊持玉轻叹一口气,回想自己当年接和亲的旨意之时,也是满心的家族兴衰国家荣辱,都是经历过了才明白其中分量。
什么家族兴衰,又不是不做如此行径就全家饿死。
什么虚名,哪值得换去一生年华?
然而其中艰涩,哪里是凭言语能说清的。
周鸣玉已然意决,与其劝慰她不赴宴另想他法振门楣,不如与她一同前去,想法子阻碍她被亭安选上。
樊持玉收起了自己的忧容,挤出笑颜回答:“我是想去凑凑热闹的,那便一同去吧。”
周鸣玉将余下的柿饼从食盒间盛出,准备拿着食盒回去。
眼见红日渐落,看暮云在檐角低垂,膳房的方向有炊烟直上。
“不如在我家用饭再去罢,早间我看厨房备菜很是丰盛。”
周鸣玉多少有些不好意思,寻了个由头要推脱,但禁不住函胡与清越一同相劝,还是留下了。
樊持玉还记得当年亭安选妃时的情景。
那日的周鸣玉如今日来昌弋侯府拜访一般,提了一只食盒,那食盒里是她亲手做的枣泥梅花糕。别家公候娘子见她如此行径,很是鄙夷,谁料亭安王尝了那梅花糕,十分满意。
想来亭安王与周鸣玉结缘之处,就在这道枣泥梅花糕上罢。
重来一次,她想阻止这段孽缘,这枣泥梅花糕就是一个关切的节点。
樊持玉莞尔一笑,向周鸣玉说道:“鸣玉,我想学着下厨,可能得你指点一二?”
“你原先不是对此无意嘛,怎的又来了兴致?”
“这不见你手艺精绝羡煞旁人,想跟着你学学。”
“我自然愿意教你的,你想做什么菜式?”
“这……不如先学点简单的,你教我熬粥可好?”
“那你明日早间来我家可好?”
樊持玉笑着点了点头,正巧此时管家来叫用饭,樊持玉便推着周鸣玉一同去了前厅。
用完饭周鸣玉便归家去了,说是明日要研制糕点,需要提早准备。
樊郅与长公主还在堂上对饮,长公主的酒量极好,樊持玉知道她爹是喝不过长公主的。
想到今日见靳淮生喝酒喝得胃疼地直不起身,她便想劝着她爹喝长公主也少喝几杯,于是便插话问道:“爹,你可知道阕楼里头是做什么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