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下手机,霍礼昂拉大了口罩的遮挡范围,似乎是担心帽沿不够宽大,他又推高了墨镜。
从正面来看,他果然更变态了。
路人都觉得可疑,无人坐在他的四周。
不过,这正合他意。
毕竟他可不想被人发现:霍礼昂为了悄悄来看参智语比赛,把妹妹送回家后午饭都没吃,还专门换了一套衣服赶回来。
那样也太蠢了?
所以,现在坐在看台的,只能是一个平凡的小偷……或是变态私生饭。
“athletestotheline。”
裁判宣告运动员进入地线,参智语率先一步跨出了队列。
时常担心因听障对环境的失察撞到别人,她其实很少这样大胆走路。
除了赶时间,还有视线被餐盘遮挡时,为了跨过饭店后厨的门槛。
参智语眨了眨眼,眼前的桌子小小的,干干净净,没有烟蒂油渍,也没有残渣剩骨,只有曾被她卖掉的手枪。
过去她最后一次走入俱乐部时,那把手枪也这么摆着。教练问她要不要再练一次,但她摇了摇头。
她想,自己要永远和它告别了。
要坦然接受上天的捉弄,接受被熙攘的人海吞噬,接受无所谓明天的生活。
接受“参智语”是个不重要的名字。
因为这才是命运,这才是她这种人为了活下去应该有的态度。
天赋存在于无法发挥它的人身上,就等同于诅咒……
你真是这么想的吗?
“preparationandsightingtime。”
“start。”
试射时间开始。
手掌逐渐握上枪柄,参智语动了动脚,望向前方的靶点。
它很小,只是一个轻易就能被忽视的黑圆,承载不了太多弹点,却承载了她太多妄念。
每每抬起手臂,将缺口与靶点对齐时,她就能感受到它们的重量,因而为了瞄准,需要快速进行许多微小的调整。
但她并不讨厌。
因为她觉得,每默念一个要领,每平息一次呼吸,都像在对那个仰望电视、仰望他人的参智语告别。
一步步告诉她……
这次执枪的人是我。
“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