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还敢拿我娘来压我!”李佩玉扬起手,用尽全身的力气扇向皓月的脸。皓月轻轻往后一退,躲了过去,连忙说道:“您这样在大爷房里闹,太太知道了一定会责罚的,大爷可是太太唯一的儿子。”
这话的意思是在徐氏心里,李景宏比李佩玉更重要。李佩玉口不择言的骂道:“我要打你你还敢躲?‘唯一的儿子’这话也轮得到你说?就这么个废物跟没儿子有什么区别?你别以为他能护着你,今天谁也救不了你!我非撕了你不可!你个贱人也就配去伺候李景宏这种东西。。。。。。”说还不解气,抬手还要对皓月扇过去。
“李佩玉!你是吃了豹子胆了?”李景宏不顾还没完全痊愈的伤势,挣扎着爬起来,双目圆瞪:“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好东西?惦记男人惦记得人尽皆知!比行楼卖唱的都不如,还千金小姐呢!白送上门人家都不要!”
最后一句话简直戳中了李佩玉的脉门,李佩玉涨红着脸指着李景宏回骂:“也就娘把你当个东西,受了这么重的伤爹爹连看都不看你一眼,自打外头那个回来,爹爹理过你吗?连个见不光的外室子都不如,还充什么大爷?今天外面那么热闹,从头到尾就没有一个人问过你一字半句,还嫡长子呢,屁都不是!成婚这么久了,前前后后有过多少姑娘,连个孩子都没有,废物一个!”
李景宏肥壮的身躯充满狂暴的戾气,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从床上扑下来,拉过李佩玉,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。
李佩玉把猝不及防被打得眼前发黑,半边脸颊高高的肿起。她尖叫一声,不管不顾的冲上去,尖利的指甲直抓李景宏的脸。李景宏脸上被抓出几条血印,尖锐的疼痛让他顾不上这是亲妹妹,反手又是一记更狠的耳光,直接把李佩玉扇翻在地。
她不敢再上去动手,直骂道:“你居然打我?你也就这点本事,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猪狗不如的德行。那个外头养的能娶徐家嫡女,你能吗?这个家也就母亲把你当个宝,他一颗心都在李景文身上呢,爹爹早就说了,将来这个家是一定会交给他的,我就等着看,看你到时候怎么在他手下摇尾乞怜,从他手里讨饭吃。”
“我打死你个贱人!”李景宏狂吼一声,揪住李佩玉左右开弓:“我让你说,我让你说!我今天就活活打死你!”
李佩玉被打得惨叫连连,皓月佯作惊慌的上去劝架:“大爷,二小姐,别打了,快住手!”
皓月紧紧锁住李景宏越来越涨红,又转成黑紫色的脸。
他那根绷到极限的弦,终于要断了。
李景宏双目圆睁暴突,布满了骇人的血丝,整张脸扭曲变形涨成紫黑色。庞大的身躯剧烈抽搐,右半边脸不受控制的歪斜下来,嘴角留下浑浊的涎水。他想抬手扇李佩玉一巴掌,手臂却像灌了铅一般沉重无力,发出阵阵痉挛。紧接着,他感到一股腥燥气弥漫开。他竟然失禁了!
董绣心惊声尖叫:“来人呐!快去叫太太!”
李景宏说不出话,只能发出“嗬嗬”怪叫,身体如同被抽掉骨头似的软软的倒了下去,重重的砸在床榻上,歪斜的嘴脸一看就是卒中了。
成了!皓月悬了几个月的心放了下来,李景宏再无回天之力,这口锅还牢牢的扣在李佩玉身上,都是徐氏的心肝肉,看她怎么处置!
听雪堂乱成一团,李佩玉看到哥哥的样子吓呆了,站在原地一动不动。徐氏很快赶到,一看到李景宏躺在床上浑身抽搐,鼻歪眼斜流口水的样子,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,疯了一般扑过去。
“这是怎么了?白天不是还好好的吗?”徐氏抱着儿子对董绣心怒道。
皓月立即跪下,把矛头指向李佩玉:“是二姑娘,二姑娘突然跑进来又打又骂,好像是为了个姓贺的公子什么的,后来还跟大爷吵起来,说大爷是废物,比不上贺公子也比不上三爷,说着说着大爷就突然成这样了。”
李佩玉骂道:“你在胡说什么?分明是你勾引贺家哥哥。。。。。。”
话没说完就被徐氏一巴掌扇了出去,李佩玉没站稳,摔在董绣心身上。又是为了贺正麒!徐氏气得就差没蹦起来,浑身战栗,声音变调:“你就是个冤孽!冤孽!记挂外男就够丢人现眼了,还把你哥哥害成这个样子。”徐氏气得上去又是一巴掌,打得李佩玉愣愣的连哭都不敢哭。
一阵慌乱中,皓月默默的退出屋子,外间已经挤满了下人。翠织挤在当间不敢置信的看着皓月,皓月退到翠织身边,伸手捏了捏她的手,示意她不要这么明显。翠织马上低下头去,满心都是遏制不住的狂喜。
那畜生终于废了!
没过多久,大夫急匆匆赶到,只看了一眼李景宏,紧张道:“大爷这是急怒攻心,风痰壅闭,卒中了!凶险万分啊!”
徐氏倒吸一口凉气,像被掐住了脖子直勾勾的盯着大夫,整个人像被抽走魂魄,瘫软在地,被孙妈妈扶着坐到旁边的圈椅上。李佩玉被吓得呆若木鸡,厮打过后一身狼狈不堪,她深知自己惹了大祸,纵使脸上火辣辣的疼,也只一声不吭的站在一旁。
屋里,无人敢发出声音影响大夫救治,都各怀心思静静等待大夫对李景宏的宣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