郗眠的手不断的揪紧红布,慌乱得手都有些抖,只能确定一件事,齐泫并不想让他好过。
手被轻轻拍了两下,他抬头对上崔闻舟安抚的眼神。
崔闻舟接过了匣子,朝柳淞道:“多谢三表哥记挂着我,来人,带柳大人下去吃酒。”
“世子,我家主子说了,希望世子当场查看,若是不喜欢属下好再去备新的。”
崔闻舟道:“礼毕我自会查看。”说完立刻叫人来带柳淞。
没想到柳淞是个软硬不吃的,手放在腰间刀柄上,看那架势似乎不介意大闹婚场。
崔闻舟的脸色无比难看,他看向神思不属的郗眠,又看向面露不解且不安的郗家二老。
郗眠活着的事不能传回京城,否则有欺君嫌疑。
况再耽误下去只会误了吉时,他打开了盒子,只一眼立刻扣上。
那双柳叶眼中满是怒气,“三表哥什么意思?”
柳淞避而不答,反而行了个礼:“恭祝世子爷新婚大喜,此物也请郗二公子一观为妙。”
他走后崔闻舟将匣子递给一旁的侍从,对上郗眠疑惑的目光中,解释道:“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,成了礼你再看。”
眼看两人再次要拜高堂,人群中忽然走出来一人——是方才的红衣人。
他的脸已经不是那张平平无奇的脸,而是午夜梦回中,郗眠每次想起都会做噩梦的脸。
方才柳淞的话还可往他另觅了主去想,如今真正见到了正住,绕是郗父都因震惊直接站了起来。
太子不是死在三年前了吗?
齐泫似乎知道众人在想什么,笑了:“孤与郗眠中的同一种毒,郗眠没死,孤自然也没死。”
说完看向郗眠,那双桃花眼眯起,“郗眠,过来,别让孤说第二遍。”
崔闻舟上前一步,向齐泫行了礼:“参见太子表哥,太子表哥能来参见我的婚礼,不慎欣喜,待礼毕,我与郗眠亲自给表哥敬酒。”
齐泫冷笑一声:“郗眠没同你说过我们的关系?”
“他可不仅是孤的伴读,还是孤的太子妃人选。”他似笑非笑看向郗眠,“孤说得对吗?娘子?”
除了齐泫,在场的人脸色都很难看。
崔闻舟强忍着怒意,“太子表哥莫要说笑,平白恶化了与宣王府的关系。”
齐泫嘴角微微上翘:“姑父与五弟互相勾结狼狈为奸,害得父皇如今卧病在床,表弟竟是不知?”
“孤劝你尽快回京看看吧,听说姑母因此生病了,好不严重。”
他说完愉悦的拍了拍手,“来人,把崔闻舟绑了,押回京中调查。”
士兵鱼贯而入,本就不大的宅子被瞬间被挤满。前来喝喜酒的都是些平民百姓,一见这些手持兵器的士兵,避如蛇蝎纷纷离开。
郗眠上前一步拦住士兵,目光却看向齐泫:“你到底要做什么?”
齐泫终于收了脸上漫不经心的笑,“跟孤回去,否则……”他的视线自在场所有人上转了一圈,才接着,“孤可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。”
末了他又问了句:“郗将军呢?他怎么不出来见孤?”
这便是明晃晃的威胁了。
他走到郗眠身旁,捻齐红色的牵布,靠近郗眠耳廓道:“这红色未免单调些,你若执意要成婚,孤不介意给你添些头彩。”
说完彻底将崔闻舟手里的牵布抢过来,崔闻舟欲挣扎,立马被人按住押了下去。
齐泫朝礼生扬了扬下巴:“继续,天地需得重新拜。”竟一副要当场替代了新郎的样子。
郗眠从未见过如此荒唐的人,如此荒唐的事。
他气得眼睛都瞪圆了,气到不知如何骂齐泫,他的目光落在一旁侍卫的刀上,甚至觉得若是当初没有心软,如今也不会落到这样的田地。
“眠眠。”郗母担忧的声音唤回了郗眠的神志。
他深呼吸压下内心的情绪,尽量保持心平气和同齐泫协商:“你不要在这里闹,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。”
齐泫定定看了他半晌,点头:“去你婚房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