郗玫道:“从回来开始每天都很困,找了医生他不愿意看,只是说太累了。”
郗眠回来三天了,郗家瞒得太好,以至于他现在才知道。
要说心里没有芥蒂是不可能的,祁崧却只能把这份芥蒂往肚子里吞。
因为这是郗眠的姐姐和爸爸,是郗眠最在乎的亲人,他如果想和郗眠长长久久,就必须得到这两人的认可。为此他不惜一切财力,放下自己的高傲来讨好郗家。
事实证明这是有用的,只有他一个人可以登堂入室。而同样在找郗眠的宋知何还像一只无头的苍蝇一样乱转。
郗眠并不知道祁崧在楼下和郗玫郗父谈了一下午,他睡醒时天已经完全变黑,厚重的床帘遮盖下空气都变成了浓稠的颜色,郗眠开了灯起床洗漱。
洗漱完又躺回了床上,过了一会,一只手落在他额头上。
“是不是哪里不舒服,怎么流了这么多汗。”
郗眠疲惫的睁开眼,看到不知何时坐在床边的祁崧,又将眼睛闭上。
“热。”说着却将被子拉上去了一些。
祁崧笑了一下:“是不是睡糊涂了,睡了一下午了,先起床吃饭。”
怕郗眠不愿意,又补了一句:“玫姐和郗叔叔让我来喊你。”
郗眠终于爬了起来,一边下床一边道:“你先出去,我换个衣服。”
祁崧离开后,郗眠脱下被冷汗浸湿的睡衣,换了一套居家服下楼。
郗玫和郗父已经在餐桌前,都发觉郗眠脸色不太对。
祁崧刚才从郗眠房间出来就出去了,再回来时说医生一会就到,给郗眠检查一下身体。
这次郗眠没有拒绝。
医生替郗眠做了一下简单的检查,皱着眉道:“设备不齐全,我也不好轻易下定论,但郗二少的情况并不乐观,我建议尽快送往医院。”
晚上十一点,郗眠被送往医院,诊断结果是心脏衰竭晚期。
一阵兵荒马乱,祁崧和郗玫开始到处寻找合适的心脏源。
郗眠在医院的病房里昏昏沉沉的躺着,睡梦中总能听到似有若无的仪器声。
“小主人,难受吗?”小八担忧心疼道。
他虽然给郗眠减轻了疼痛,但能力有限,随之而来的是嗜睡,思维迟钝等后遗症。
“没事。”郗眠无力的回答。
这时一只手落在他脸上,郗眠睁开困倦的眼皮,对上一双幽深的眼睛。
俞重玉坐在病床前,一点一点抚摸郗眠的脸颊,冰冷的手像蛇滑过,“离了我几天,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?”
郗眠没有理他,又闭上了眼睛。
俞重玉却不愿意,手指落在郗眠眼皮上,一点一点抚摸那层薄薄的眼皮。
“我这次来是想带你走的,把你带走,关起来,关一辈子,你不会再有逃跑的机会。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。”
他慢慢低下头来,用额头抵在郗眠脸颊上,“对不起,让你这么痛苦,这次我陪着你。”
“谁需要你陪!”祁崧的怒吼冲破病房。
俞重玉转向他,“小声一点,你是想让眠眠病情恶化吗?”他用责备的语气说着话,眼底却是压都压不住的恨意。
“祁崧,你离眠眠远一点,他好得比谁都快。”
祁崧本来就气得要死,新仇旧恨一起上来,冲上来就和俞重玉打在一起。
俞重玉也没避让,挥手和祁崧打了起来,两人眼中的怒火一个比一个旺盛,都一副要打死对方的样子。
郗眠在病床上看着,无心阻止,也无力阻止。
直到郗玫过来把两人拉开才结束了这场闹剧。
祁崧恶狠狠的瞪着俞重玉,发狠道:“绑架,囚禁,你就等着坐牢吧!”
俞重玉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,看祁崧的眼神像在看灭门仇人:“你杀了郗眠一次还不够,还要害他第二次,祁崧,你是最不配站在郗眠身边的人。”
祁崧完全听不得这话,除了他没有人能站在郗眠身边,额角青筋暴起,他拳头发痒又想揍俞重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