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八立刻应声,只是郗眠还未说出要小八帮忙的话,一道寒光闪过,长剑迎面劈下来,避开了郗眠劈在面具少年上,少年徒手接住剑,血顺着剑刃流出。
郗眠乘机一脚踹在他胸口将他踹开,少年被踹得后退几步,捂着胸口阴沉沉看着郗眠以及持剑之人,像是要把两人完全记在心里,带着满腔的仇恨。
少年转身消失在黑暗中,一旁的老板娘要跑,黑衣人一挥手,凳子飞过去砸在老板娘头上,凳子碎裂,瞬间将人打倒在地。
“主子。”黑衣人解开蒙住脸的布,赫然是陈玠。
郗眠脸色瞬间变得不好看,眉头蹙起,想训斥陈玠一番,却又碍于刚被对方所救,说不出“谁让你跟来的”这样的话。
陈玠低眉顺眼,主动道:“庄主不放心少主,让属下暗中跟着。”
郗眠垂眼看他,那天晚上的陈玠可不是这个样子,表面还是他的侍卫,内里却强势且大逆不道。
看他一眼郗眠都觉得难受,索性不再理会陈玠,走过去看左护法和其他师兄弟。
几人像待宰的牛羊被捆在屠宰桌上,桌上是暗黑色的脏污,像血凝固后所形成,一旁的墙上还挂着残肢断臂,郗眠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。
他拿起桌上的屠刀径直走向地上的老板娘,刀架在老板娘脖子上:“解药呢?”
“什么解药,我不知道,有本事你就杀了我。”老板娘梗着脖子,笑着吐出一口血。
郗眠冷眼看着,握刀的手慢慢抬起来,正要挥下去时手被握住。
陈玠自背后抓着郗眠的手,声音在耳边响起:“主子,我来。”
他轻轻的一点一点将郗眠的手指剥开,快要拿到刀的一瞬,郗眠又瞬间将刀柄握紧。
“我来。”
“我来。”
他说了两遍。
陈玠松开了后,往后退了半步,安静的站在后面。
郗眠侧头看了一眼墙上的躯体,甚至有不完整的幼童,他收回视线,眼神坚定了许多,就在挥手之际,老板年许是看出郗眠不是开玩笑,忙大喊:“等等!我给解药,但是你必须放过我!”
郗眠停下手,简洁道:“解药。”
老板娘立刻起身朝着墙走去,手按在一块砖上,砖块“咔塔”一声伸出半截,旁边半米之处则凹进去一个方形空间,只见老板娘手伸进去,拿出一个瓶子来。
他将瓶子递给郗眠。
郗眠没接,陈玠见状几步上前拿过瓶子,掰开老板娘的下巴往里面倒了一点液体的药,等了一会见老板娘没事,陈玠方拿着药一个一个喂,掰开嘴巴、倒药、点穴一气呵成。
喂过药后没一会其他人便陆陆续续醒来,一个师兄捶了捶脑袋,晕乎乎道:“我们这是在哪里?”
见到郗眠瞬间想起晕倒之前发生的事,师兄一骨碌翻下来,忙问道:“眠师弟,你怎么样?”
他们这次出来就是庄主不放心小师弟,几人平日里在山庄还算出类拔萃,便得了保护小师弟的重任,未曾想出了事确实小师弟保护他们,脸上不免羞愧起来。
郗眠倒是并未在意,而老板娘寻到空隙又打算跑,陈玠重新将人抓了回来扔到郗眠脚边。
老板娘慌忙道:“你说了放过我的。”
郗眠看向墙上的东西:“他们是不是也说过和你一样的话。”
老板娘闻言大喊:“杀了我你就得罪了整个白云教!你要和白云教做对吗?”
郗眠的回答是手起刀落,鲜血涌出,老板娘瞬间没了气息。
这一幕,师兄弟们皆沉默了,只知道远离中原的西域深受白云教荼毒,乌烟瘴气,未曾想如此之严重。
这个地方不止这一件客栈是黑店,只怕暗处的更多,但他们能做的也只有杀了这个企图杀死他们的老板娘。
几人回客房拿了东西连夜便离开了客栈,继续往西行。此次陈玠也光明正大跟着了。
到了离西鼎山最近的城镇,几人就近停歇,此处城镇看上去是个略繁华的普通城镇,却是受西鼎山庇护。
郗眠当场打发了陈玠,“你回去,这里暂时不需要你。”
陈玠目光沉沉看了郗眠一眼,转身离开。
过了几日,郗眠和左护法去了城镇偏僻的一个小院子,小院子里种了一颗柿子树,黄橙橙的柿子挂在枝头,小半棵都伸出了墙外。
白皑皑的雪堆砌于枝头,像宣纸上的彩色墨画。
几个小孩站在柿子树下仰望,或拿着石头棍子意图将柿子打落,其中一个石头飞进了小院,紧接着便响起一道孩童的声音:“谁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