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应哄他的夏油杰不听他说的话,不考虑他的感受,兀自背对他往前走。
五条悟追上去,想要牵住夏油杰的手,握住他,不给他走。
噩梦里应有诡物作祟,不然亲密无间的挚友怎会离分,夏油杰不回头,五条悟像是中了咒术,困在原地,眼睁睁见着夏油杰越走越远,身影幻化成烟,散掉了。从噩梦里挣醒,五条悟看着手机里停滞的通话记录与短讯记录,生了夏油杰好大的气。自此不肯做梦,频繁地出任务,一天只闭目养神两三个小时,还不停给自己施加心理暗示,不许睡着,不许睡着。
一天又一天,一周又一周,五条悟妥协了,梦境之外,无可慰藉。过分真实的梦境,好歹能哄一哄自己。
过了好久,他终于梦见了夏油杰,这回是岁月静好的梦啊,阳光满屋的午后,是任务结束后的休息时间,地板上散落游戏手柄、动漫光盘、作业本等杂物,桌子上摆满了零食、糖果、各种冰饮料,夏油杰咬着笔尖思考,间或在试卷上写下答案,五条悟坐在夏油杰身后,兴致勃勃地想为夏油杰梳头发。夏油杰不答应,梳头发这件事自己做不觉得有什么,可让五条悟梳,多难为情。可五条悟胡搅蛮缠,夏油杰拗不过,只好拆掉丸子头让五条悟玩自己的头发。
“悟,你要是把我头发弄断了,我们直接出去打一架。”夏油杰事先警告。
“我怎么舍得弄坏你的头发啊,”五条悟大声嚷嚷,“我只是想摸一下你的头发而已,比我的长好多啊。”五条悟很小心地把玩着,突然起了坏心思,想给夏油杰扎双马尾。夏油杰敏锐察觉,丢开笔和试卷,及时反制。
扭打了几个来回,精于体术的夏油杰暂时占领上风,骑在五条悟腰上,火速把五条悟的头发抓成小揪揪。夏油杰散落的长发落在脸上,痒痒的,五条悟一下子泄了反抗的劲头,不知如何形容夏油杰发间的香味,心醉神迷。
一如此时,五条悟又闻到了夏油杰黑发的香气。还有,夏油杰嘴里的酒味。他清醒了,宛如发现新世界,充满探索欲,渴望从夏油杰身上获取更多。
手在肩背上漫步,抵达清瘦柔韧的腰,牢牢地握住。五条悟仿佛得了皮肤饥渴症,必须要与夏油杰靠胸贴肉,才能缓解。不明白怎么就发展到这一步,懵懵的夏油杰被亲得喘不过气。
“呼吸啊,杰。”五条悟咬了一口夏油杰的嘴唇,食髓知味,撑起手臂,仍是将夏油杰禁锢在床与自己之间。
“悟,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?”夏油杰怔怔地看着他,试图让注意力集中,稍不留心就要回忆起方才的呼吸交换、耳鬓厮磨。
五条悟埋首在夏油杰脸颊嘬了一口,继而舔了舔夏油杰濡湿的唇,缠绵低语,“亲你啊。杰。”
“挚友可以这样做吗?”夏油杰语气轻飘飘地问,目光盯着五条悟的脸不放。
“不止是挚友,杰酱,先亲吻后告白好不好,杰,我喜欢你。”对视着,情意如虹。五条悟福至心灵,懂得为何在夏油杰失踪后做了一个又一个连绵的梦。
由爱故生忧,由爱故生怖。幸好咒术师的负面情绪不会产生诅咒。
“醉话不算数。”夏油杰第一反应如此,可是他的身体反应比他诚实,鼻头泛酸,假若五条悟承认是醉话,想必在暴打乱说醉话的五条悟的同时,眼泪一并落下。
他泪光盈盈,我见之生怜,五条悟抱起夏油杰,单膝抵进夏油杰腿间,左手揽着夏油杰,右手轻柔却包含掌控欲地托住夏油杰的侧脸,不吝啬情话,无比笃定地告诉夏油杰,“杰,我可以说一百遍喜欢你喔,我说不腻的。”
此时此刻,方寸之地,仅容得下夏油杰和五条悟相互依偎。夏油杰按住五条悟的后颈,吻回去。
命中应有注定,驱使夏油杰在小时候翻动那本无人问津的古籍,在脑海里有了神的印记。他不敢设想,不敢伸出手触碰,神自下云端,奔赴他,在他摇摇欲堕时抱住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