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叫占为己有?哥哥的一切,都本该是我的。”
“尤其是你,嫂——子。”
“是你先占有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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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雾渐浓,车灯映亮雨线。
加长林肯在金碧辉煌的会所门口停靠,司机拉开车门,黑伞倾斜下,出现一张清冷疏离的雪白面容,乌发与大衣皆似毫无重量地柔软垂落,里面的西装矜贵考究,与全1车牌相互映照。
皮鞋踏入雨幕,女人面无表情,气场逼人,连在二楼窗边注视的几人都不禁紧张。
“孟叔,您确定赵总会同意联姻?”
年轻的富家公子无声吞咽,说话时,眼睛还无法从赵绪亭身上收回。
“赵总回国后,身边一个男人都没有,老赵总在世时就有让她结婚的打算,但没能成功,现在她在集团一手遮天,恐怕更难。”
更何况赵绪亭是个什么人?从小在伦敦接受精英教育,连续跳级,拥有顶级大学的双学位,各方面奖项不胜枚举,回国后不过几年便从母亲手中成功夺权,这样的天之骄子,肯来这种相亲性质的聚会,已让圈内为之动荡。
沉稳的中年男音缓慢响起:“就算不遵从生母的意志,她也不会拒绝京城赵家那边的遗产。如果不在30岁之前结婚,几十处风水宝地拱手让人,我要是赵绪亭,就会选你这种附属产业,知根知底的小公子,免得势均力敌的世家插手遗产分配。”
他笑了笑,“或者像她前男友那样,彻底的普通人,甚至还是个孤儿。”
富家公子脸色不太好看:“我听说赵总和前男友感情很好,要不是当年对方身世贫寒,抵挡不了老赵总的阻挠,主动离开,兴许她真的愿意与他走下去。”
“你担心他突然回来,赵绪亭选择复合?”
“我只是觉得,现在赵总手握大权,他们之间已经没有阻碍了。”
远处旋转楼梯,赵绪亭清瘦高挑的身影隐现,男人意味深长地笑笑,低声说:“是啊,很有可能,毕竟我们这位赵总最是长情,眼里除了那个被拆散的drew邱,装不下任何人。”
赵绪亭走近临窗的沙发,几人纷纷起身相迎。
赵绪亭淡淡扫视一圈,做了个“坐”的手势,在最上首的位置坐下后,其他人才跟着落座。
富家公子第一次近距离见到赵绪亭本尊,比新闻照片上还要美无数倍,精致又纤秀,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淡的气息,近在眼前,却遥不可及。他看得痴迷,被身边人提醒才回神,轻声开口:“赵总喜欢喝红酒吗?我在会所里存了几瓶ti,年份不错。”
赵绪亭这才把目光真正投向他,若有若无的一眼。
男子喉结滚动。
赵绪亭意兴阑珊。
正要开口,一阵柔风洒落她的后颈,似指尖轻轻抚摸。
男声温柔清澈,如春风落下,又带着早春料峭的寒凉:“赵总更喜欢leroy。”
赵绪亭指尖一动,并非因为对方俯身说话时拉近的距离,而是太过熟悉的声线,以及那只朝桌面高脚杯伸出的、骨节分明的手。
白里透粉,凸起硬朗,一看就很有力。
是会让人痛的手指。
赵绪亭极度缓慢地侧眸,捕捉到这名男服务生的侧脸。
会所正在办假面活动,所有服务生都戴着水晶蝴蝶面具,只露出嘴唇和下巴,即便如此,也能看出他容颜非凡。
更重要的是——
赵绪亭瞥向他左耳的银色耳钉,又透过面具眼部的黑网纱,目光短暂交汇。
漂亮的蓝眼睛,泛着银灰,隐隐闪动,在周正的东方面孔中极为罕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