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傅先生跟我说这些,是不是心里已经有了什么打算?”谭茉对傅秋白的了解并不亚于对江行舒的了解。
傅秋白听了这个话也并不惊讶,直接说出了心中所想。
“行舒她想减少剂量,但我怕将来可能会发生一些刺激性的事情她会受不了,所以”
“所以,傅先生希望我让她保持原来的剂量?”
傅秋白笑笑:“是。”
谭茉听到这里后笑笑:“傅先生既然请我来,理应相信我的专业能力,与其担忧,不妨让我先见见江小姐。”
傅秋白纠正她:“是傅太太。”
谭茉的脸色微变,但很快恢复正常。
江行舒没有在客厅里,谭茉进来时只看见靠近厨房的岛台上散着不少花材,似乎刚刚有人在这里插过花。
傅秋白引着人穿过客厅,走向邻近后院的阳光房,那是一间一半屋顶用玻璃覆盖的房子,天气晴好的时候阳光可以肆无忌惮地照进来。
此刻的江行舒正站在里面,穿了一身肉粉色连衣裙摆弄着一瓶花。
瓷白的圆肚罐,铁炮百合配着大花蕙兰,云龙柳从瓶侧飞身出去,玉兰叶和金边百合竹做着装饰,寡淡处用绿掌点缀。
很有生机的一瓶花。
“行舒,”傅秋白走过去,从身后抱住她:“谭医生来了。”
“谭医生。”江行舒从傅秋白的怀里探出头来,冲谭茉浅浅一笑,一双黑黝黝的眼睛,在阳光下浅了几分,从前熟悉的长发,如今短到齐肩,带着层次的刘海挡在额上。
此刻的谭茉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,明明一切看起来恩爱又温馨,可心里又觉得哪里不对劲。
上次来见时,他们还是兄妹相称,虽然自己早已发现端倪,但从未想过进展如此之快。
“傅太太。”职业素养让她保持微笑,向江行舒打了个招呼。
“哥,你该出去了。”
江行舒推人出门,摆好花瓶后转身给谭茉倒了一杯花茶,这才坐在一边的单人沙发椅上静静喝茶,连脚也一并缩上去,脸上的笑容渐渐隐没。
“傅太太,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么?”谭茉坐在一边喝了一口茶后才开口问她。
“我还是第一次听人叫我傅太太呢。”江行舒浅浅笑答。
“家里佣人不是这么称呼你么?”
江行舒摇摇头,手上把玩着杯碟:“其实我不怎么跟佣人接触,而且我好像也不怎么会看见他们。”
傅秋白有意不让她跟外人接触,所以佣人几乎不会主动在她面前出现,而她又常常黏着傅秋白,很少需要使唤别人。
“那我继续叫你江小姐?”
江行舒露出一个笑,算是默认了。
“那江小姐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么?什么都行。”
江行舒捧着杯子,长舒一口气。
谭茉没出声,静静等她开口。
“我想问问谭小姐,你是怎么认识我哥哥的。”她把脸转向谭茉:“我说的是傅先生。”
谭茉脸色骤变。
江行舒和谭茉谈完话,起身送她离开,穿过客厅时傅秋白正好从外面走进来,他见着谭茉先是一笑:“辛苦谭医生了,我太太怎么样?”
“傅太太精神不错。”
说话间,江行舒已经张开双臂朝傅秋白奔过去了,谭茉内心里复杂无比,面上却是平静。
“我和傅太太谈过了,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稳定,最好保持一段时间再说,所以建议不要减少药量,傅太太很配合。”
傅秋白欣慰地看向怀里人:“这么乖?”
“本来就乖。”江行舒得意地抬头,往他脸颊上亲了一口。
“傅太太很配合治疗,相信一定可以很快恢复。另外”
“另外什么?”谭茉暂停了一下,傅秋白立即追问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