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亲手画的,当然是要挂在经常看到的地方。
戚星枢指指右手边:“就挂那里吧。”一转头就能看见。
董立让砚田帮忙。
砚田踩着凳子上去挂,戚星枢在下面指挥,直到挂得端端正正,没有一点歪斜了方才满意。
弄了一身汗,砚田擦擦额头:“连姑娘的画真是奇特,奴婢从未没见过这样的猛虎。”
与舅父一样,连清也希望他做个好皇帝吧,戚星枢捏捏眉心,坐下来继续批阅奏疏。
却说那二人坐马车回家,谢峤很快就发现连清身上的玉佩。
“小枢送你的?”
“是,”连清很无奈,“我不想要,奈何他非得赏赐,只好收下。爹爹,你瞧,这玉佩与我也不配,哪有女孩子戴麒麟的?”
那是周琼在戚星枢三岁生辰时送的礼物,当时她说要一枚好看的玉,这玉还是他替她找来的。
这些年,他一直把周琼当做亲妹妹看待,从没有任何非分之想,结果仍被戚星渊母子利用,让先帝相信他们有染,以为整个谢家都在欺瞒他。
谢峤暗叹一声。
“既是小枢送的,你便收好吧。”他没有告诉连清,这对戚星枢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东西,他希望有一日戚星枢能自己告之。
连清本来也不想戴着,马上摘下来放入袖中。
谢峤目光一动,忽然问:“清儿,你觉得小枢应该娶什么样的皇后?”
哎呀,这是要祸害谁啊?
虽说戚星枢有变好的趋势,但他还是皇帝啊,做皇帝的妻子那就是浪费青春,浪费生命。连清道:“我看表哥也不想娶妻吧?宫中佳丽如此之多,未见他去宠幸谁。”
“也许是没有心悦的,”谢峤追问,“清儿,你看小枢会心悦那种姑娘?”
那宫里的姑娘燕环肥瘦,什么类别都有,偏偏戚星枢没一个看上的,连清脑中闪过一个念头,他该不会喜欢男人吧,好男风?
她没有把这个猜测告知谢峤。
断袖之癖在任何时代,对家人来说都不是什么欣喜的事儿,谢峤如何能接受?
“可能是姻缘未到,等表哥哪日遇上了,爹爹自会知道表哥会心悦谁。”连清安慰谢峤。
这孩子平时很聪明,为何现在竟一点看出表外甥对她的感情?谢峤头疼,如果他去挑明,始终是不美。
其实也怪不得连清。
她一直把戚星枢当作神经病,怎么会想到他会有喜欢别人的一天?
他不去弄死别人就很好了!
回到王府,连清把玉佩交给芳草:“千万别弄丢了……跟那面具放一起吧。”
谢峤怕碍事,只带了连清去,但芳草在宫中多年一眼就认出此物,惊讶道:“这是皇上佩戴的。”
“是,他赏给我了。”连清不觉得有什么,只是值钱而已,毕竟有钱的富贵公子,哪一个不戴玉佩的,这是一种风气。
芳草托着玉佩:“皇上被调去青州前便戴着此玉,回来后仍在腰间,那可是相隔数年呢。”
这说明打仗的时候没心思打扮,没闲工夫换饰物。
连清摆摆手:“拿去放起来吧。”
芳草总觉得有什么,拧着眉打开一个檀木盒子,将玉佩放入。
谢府仍旧陆续有请帖来,老夫人一时也不知该选谁当谢菡的夫婿。
她把谢菡请来,还有姜悦娘,当着她们的面询问。
谢菡露出女儿家的娇羞样:“全凭祖母与母亲做主。”
“悦娘你说呢?”老夫人问。
姜悦娘自然不会真的做主的,她笑着道:“我看有好几位公子都是品学兼优,家世也相当,只不过,还是要看菡儿。夫妻相处重在感情,如果二人不相投,始终是一种缺憾。”
她自己就是一个实例。
老夫人赞同:“菡儿,你自己说呢?”这孩子上回这么对连清,老夫人本想训斥一顿,但想到她在楚州十几年未见到一面,到底还是没忍心,也许真的只是一时之气,她希望这孙女儿内心是善良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