荀演挥袖,将盛夏的身体托起,随即飞身而出,跃上岸边。
盛夏站定,久久不动,她的眼神与荀演对视,欲言又止,却又始终没有开口。
荀演冷冷道:“还不走?”
盛夏的心一凛,顿时施展土遁,身形一闪,迅速消失在原地。
“雪宁。”荀演微微转身,“跟着她,看看她见了什么人。”
隐在暗处的雪宁,恭敬地应道:“是。”
说罢,迅速闪身消失无踪。
荀演早有预感盛夏会背叛自己,彻夜难眠多日也思量不出究竟出于何种原因,她一片赤忱热心,落在盛夏眼里,反教为害人的筹码。
是以,她多加防备,终在今日抓了盛夏现形,却心中几番翻覆,重如千钧。
樊漪虽无性命之忧,然昏沉不醒,盛夏死活不肯吐露解术法门。
荀演虽有恼意,却终究不能逼迫过甚,以免坏了大计。
只得自行破开幻境,入其中将樊漪带回。
她垂眸,指尖结印,咒声轻若呢喃,周身灵气旋转如风。
再睁眼,却在海上屋舍之内。
潮声如梦,风从缝隙里钻入,带着若有若无的咸湿。
她低头,赫然见自己正伏在床榻之上,而身下樊漪与她四目相对,额边汗意如新,脸色晕红不退。
荀演心口一跳,连呼吸都滞了半息。
樊漪愣了一瞬,随即眼中一亮,沙哑道:“仙君?”
荀演闭了闭眼,努力装作镇定:“……樊大娘子?”
“嗯。”樊漪轻轻应了一声,气息尚乱,眼睫微颤。
荀演耳尖发热,话都不利索:“你……我……此处……我抽出来……还是……”
樊漪心下一慌,生怕荀演误会,急急开口,却越说越心虚:“方才…幻境说……要、要如此到天黑方能出去,所以……便……”
一语未尽,她猛地停住,脸色唰一下红到耳后根,连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。
这糟心的胡话一出口,她自己都想跳海。
荀演怔了足足半晌。
“幻境”、“如此”、“出去”这些词凑到一起……竟让她耳中轰得发响。
她不动声色,心却如被一柄温火慢烧,呼吸之间皆是滚烫。
她垂下眼睫,压住胸口那点不合礼度的悸动,神色淡淡,嗓音却有几分不稳:“刚才是谁?”
樊漪嗫嚅如蚊:“那个……是……是白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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