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你?”陆大有声音冰冷,“藏头露尾,不敢见人,暗中生事,对陆某多有不服?”
那青年男子只觉头脑昏沉,完全无法理解为何会突然站出来。
在陆大有那如有实质的目光逼视下,他脑海一片混沌,心中念头竞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,声音嘶哑而:
“什么狗屁华山神剑!不过是不过是偷了林家《辟邪剑谱》的贼!!”
此言如同惊雷炸响!
试剑坪上瞬间陷入一片死寂!所有人都被这石破天惊的指控惊呆了!竟有人敢在如此场合,当著天下英雄和华山神剑的面,发出如此赤裸裸的污衊!
“天啊!那是—那不是嵩山左盟主的公子,天外寒松左挺吗?”人群中有人失声低呼。
“是他!听说此人一根筋,脑子—咳,不太灵光—”
陆大有眼中寒芒暴涨,如冰封万载的深渊,一字一句问道:“是你。在江湖上兴风作浪,污我清誉的谣言?又是谁在背后指使你?”
这话一出,眾群豪不禁看向左大掌门。
“混帐东西!还不给我滚回来!”左冷禪脸色铁青,猛地一拍桌案,厉声呵斥,眼中惊怒交加。
他怎么也没想到,自己这好大儿会蠢到自己站出来承认。
大太保丁勉最是机警,立刻抢步上前,伸手便去拉左挺。
左挺此刻被父亲呵斥,又被陆大有目光锁定,心中又惧又急,昏沉的脑子更是混乱,索性梗著脖子,不顾乐厚的拉扯,大声喊道:
“你这“神剑之名,就是名不符实!全靠邪门歪道!有本事有本事你就证明给大家看!”他色厉內荏,却带著一股偏执。
“好,既然如此,左大公子,何不亲自下场指教一二?”陆大有冷声道。
一旁的丁勉自是知道自己这位师侄几斤几两,连忙將要应战的左挺一把制住,拉了过来。
左挺,梗著脖子,好似不服气,想要开口叫嚷,却是被丁勉直接点了穴道,拉了下去。
“怎么?”陆大有目光扫过嵩山眾人,最后落在左冷禪阴沉的脸上,嘴角微扬,“堂堂嵩山派,只敢在背后造谣生事,却不敢当眾接我一招半式么?”
左冷禪闻言,更是脸色一黑,在天下群豪面前,若是不敢应战,岂不是坠了他嵩山派的名声,间接承认自己是那背后挑拨的小人,让天下人耻笑?
他有心出手教训一番陆大有,但却又心有忌惮,实在是那晚龙泉一役,他吃了大亏,此刻腕骨还在隱隱作痛。
虽没有看到那人真面目,但他却是总让他觉那晚之人与眼前这华山小子脱不了干係。
若此刻出手,胜则万事皆休;可万一——万一无法取胜,甚至落败,嵩山派数十年积攒的威名,可就真要在这试剑坪上,当著群豪的面,彻底葬送了!
他正自心念百转,左右为难之际,场中忽地一声暴喝:
“那,休得猖狂!贫道玉璣子,来会会你这华神剑”!”
眾人循声望去,竟是泰山派耆宿玉璣子道长越眾而出。群豪皆感意外,这位可是泰山掌门天门道人的师叔辈人物,身份尊崇。
左冷禪目光一瞥玉璣子身后的高克新,心中立时雪亮,隨即也向他微不可察地頜了頷首。
“小子,去取一柄剑来!”玉璣子面沉如水,盯著陆大有,“免得天下英雄说我玉璣子以大欺小,胜之不武!”原来陆大有此刻竟是空手而来。
场边一名华山弟子闻言,急忙要將自己的佩剑递上。
陆大有却微微摇头,步履从容地走到试剑坪边缘,信手一折,竟取了一根三尺来长、拇指粗细的青翠细竹竿。他持竿走回场中,面对玉璣子,隨意挽了个剑。
“在下说过,今日乃金盆洗手之期,不可杀人见血。”陆大有声音清朗,迴荡坪上,“便以此,领教道长高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