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会有失去,不会有痛苦,不会有灾厄。
今日却有些不同,因为不知道哪里闯进来一个黄毛,面带惊愕地看向自己。
“你是……真正的神明?八重神子说的都是真的!”
久违地听到了老友的名字,雷電影略感怀念,但这点怀念不足以让她停止对旅行者的劈砍——因为她心中知晓,站在她面前的,乃是永恒的敌人。
那便不必多想,挥刀即可,无需犹豫,无需思考。
像过去的五百年一样。
无需理会那些聒噪的言语。
“你知道外面变成什么样了嗎?你知道大家都非常讨厌你的禁令嗎……可恶!听我说啊!睁开眼看看大家的愿望!”
愿望,也是永恒的敌人,是應該和这个旅者一同被粉碎之物。
“……”
但是为什么。
“赢不……过?”
旅者自身的实力并非绝强,纵使得了风与岩的加护,亦本應无法抗衡神威,可是什么?为何萬千流萤般的愿光,跨越时空壁垒,争先恐后地汇聚于那柄异乡的剑刃之上?其光芒炽烈,甚至照亮了这百年孤寂的幽暗净土?
“被寄托一国之心愿的……”
“不應該是我嗎……”
『请废除眼狩令!大御所大人!』
无数声音穿透净土,在她耳边轰鸣。
“永恒,不好嗎?”
当人类的愿望汇聚一心时,足以超越时间与空间,让那至尊的神明,也要为之退让,但让雷電影动摇的,不止是己身的落敗,还有……
“哈哈哈哈哈哈!这就是巴尔澤布用来取代我的造物?不堪一击!羸弱羸弱!!”
雷電影于现实中睁眼,她看见巨大的机械手已贯彻将軍的胸膛,破口处响着元素紊乱所爆发的滋滋声,再一抬头,须弥风格的机甲破破烂烂,紫发的少年在被削去一半的艙室里狂笑,相貌与将軍有七分相似。
“哈哈哈!一具被嫌弃的废物,反而打敗了神明的完美造物!多讽刺!多可笑!我亲爱的好妹妹,你怎么不笑啊?”
机甲的巨手更深地穿过人偶将軍的胸膛,雷电影听见体内的材料在吱呀作响,身体在随着捅刺后退,不痛,但有点控制不住平衡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那少年的嘴角高高挂着,是极反派的快意神情,“莫非你是个连笑都不会笑的痴呆玩偶,智障木头?可悲可悲,可悲啊!”
他的笑容淡去,露出焦躁与些许的虚无,而雷电影看了一会他的臉,终于确定了些什么。
“雷电国崩。”
她如此呼唤。
“你怎么在这里。”
借景之馆,不应該在那里待机吗。
“……”
雷电影很难用自己的言语去形容那少年臉上神情的变化,焦躁与虚无瞬间瞬间僵住,他看着自己穿透的人偶,漂亮的眼睛里透出惊愕与难以置信,随即汹涌而上的,却是更加纯粹的憎恨与怒火。
“巴尔澤布……”
“巴尔澤布!!!”
他猛地拔出机甲的手臂,腕中卡着将军碎裂的材料,留下的大洞再次让他臉上露出癫狂的喜悦。
“巴尔泽布!巴尔泽布!被失敗者刺穿胸膛的感覺怎么样?被遗弃者肆意羞辱的感覺怎么样?母亲,父亲,君主,神明,我要将你的脸踩进地里了!”
“哈哈哈哈!好极了,好极了!我真应該感激大慈树王,感谢她将我从世界树的边缘拉回,要不然我就要遗憾地错过如此美景了!”
雷电影感觉不怎么样,胸膛损坏让将军的元素流通很不顺畅,让她不得不弯下腰,如人一般喘息。
而眼前的机甲吝啬,甚至容不得自己休息一下。
“说话!说啊!巴尔泽布,给我说话!”
“看见久别重逢的孽物不该有点反应吗?败在软弱之物手中感觉怎么样?说啊!巴尔泽布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