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哀嚎着看向孩子们无法接受的眼睛,无法理解其中的抗拒与痛苦。
“只是可再生的肉而已啊!只是肉而已!我只是想、只是让你们活下去啊,为什么——”
“别再让我…失去了…啊啊啊啊!”
惨叫声不曾停息,帶着饱满的痛苦回荡在时间的长河里,不曾有半点磨损与失色。
“呕!”
已经有不少观众捂着嘴匆匆离场,这记忆实在是有些挑战人类的生理底线。
“再也不敢喝看不出原材料的肉湯了…”
反呕声,低泣声混成一团,在过于鲜明的苦难前,一切评论都显得冒犯。
“梅因庫恩…”
水龙王感覺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颤动,四百年来,他从来没有一次感受到过如此強烈的心酸与痛楚。
“他的精神已经异常了,不能再与同伴们共情,对失去的恐惧已经席卷了他的心智……莱欧斯利,你还好嗎。”
他担忧地看向孩童的义兄。
“……”
莱欧斯利没有说话,只是沉默着将手掌将梅因庫恩腰后收回,好半天,才喃喃一句。
“原来是,这么斷的。”
几乎与孩童等高的尾巴,天赐的抱枕,它的绒毛曾擦去孩童脸上的淚,也曾在冬日帶来溫暖。
……最后被梅因库恩亲手砍掉,吃下了。
“我、我之前还以为是库嘉維娜给他砍斷的呢…”派蒙呜呜地哭,躲在旅行者怀里,“怎么这样啊…怎么这样……”
“不对吧,派蒙。”
莱欧斯利能感覺到近乎凝结的血在身体里流动,冰元素一般让人寒冷与不适,帶来可厌的,近乎无情的镇定。
啊,公爵早已失去了肆意宣泄情绪的能力。
“你应该知道,如果只是单纯的断尾,孩子们的心願就一定会让他的断肢长回来吧。”
“……咦?”
“我应该没说错,因为孩童的心願。”
他弯曲手指模拟兽爪。
“他的身体得以完全,又因为孩童的心愿,他的身体留下残缺,是这样嗎,派蒙女士?”
維持他生命的是什么?愿望?心意?情绪?不,那些都不重要,唯一重要的是……
“你们大费周章将他带上法庭,一定是因为确实地找到了拯救他的辦法,对嗎。”
他微微转头看向白色的精灵,守狱犬的眼睛浸着苦涩与希望的光。
“公、公爵……”
派蒙无法对着那双眼睛给出否定的答案。
“啊…”
男人浑身紧绷绷的肌肉忽然松了一瞬间,如同放下警戒的大狗俯卧在地,溫柔地拱了拱沉睡的小猫。
“太好了…”
…
年幼的梅因库恩过得不好。
“啊啊啊啊啊!”
无论他怎么祈求诅咒,祈求神明,那尾巴也依旧没有长出来。
“为什么啊…去死…怎么辦…”
“你不要管我们了,梅因库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