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失禁应带来的屈辱……
[哈,難道我还留有半点属于人类的尊严?]
“已经,完全坏掉了……”
观众们从未想过,自己有一天竟会为一个孩童的沉默而如此揪心。
“我宁愿他能哭,大叫着抱怨,喊爸爸,喊妈妈,像个被宠坏的孩子……好吧,那些东西他都没有,唉。”
在低低的哀声中,莱欧斯利将手放在义弟的脖子上,抚摸他的皮肤。
摸着摸着,他说,“找不到疤痕了。”
“我还記得一些细节,环状的,细细地向外部放射。”那维莱特下意识地接,“就像是……项圈一样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莱欧斯利记得梅因库恩身上的每一处伤疤,他永远不会忘掉自己脱下梅因衣服时的那一晚。
“他们中的来历,我这几日已经认全了八成了,这是否意味着他在壁爐之家剩下的时日里,稍微轻松了那么一些呢。”
莱欧斯利由衷地希望这是真的。
事实似乎也的确如此,梅因库恩的处境好了一点。
似乎是因为食物的毒素在体内还有残余,也可能是因为库嘉维娜電他时下手太狠,梅因库恩大病了一场,几乎死去。
“是我的错,梅因库恩,你想要什么补偿吗?”库嘉维娜似乎还没放弃母慈子孝的幻想。
但梅因库恩只想在储物间里抱着他哥哥的小人偶睡觉,什么也不做。
“母親。”
过了好几日,克雷薇才找到她,忐忑地传达了梅因库恩的心愿。
“他说,他想要一对鴿子,最好要比以前的那只要大,要漂亮,越多越好。”
“是这样吗?”
说实在的,库嘉维娜一般不喜欢孩子们将鸟类当成宠物,因为它们四处乱拉,清理不及时的粪便还会破坏墙壁,产生的絮状结晶得用铲子刮才能勉强干净。
“但既然他想要,那就设立一个鴿笼吧,卫生他自己负责。”
“我帮他负责!”
“随便你。”
新的鴿子很快送到,果然又大又漂亮,颜色有绿有红,尾巴像扇子,笨拙到几乎飞不起来。
“这真的是鴿子吗?看起来像锦鸡。”
“是鸽子,枫丹特有的洋红扇尾鸽和叶绿扇尾鸽……不过其实无论是鸡还是鸽子都无所谓啦……”
“看起来好肥啊。”
“不能吃!你是梅因库恩吗?”
孩子们在鸽笼前窃窃私语,大量地把饲料扔进食槽里,并包揽了包括清理卫生在内的所有活计。
粪土被一包包地收拾好了,而鸽子们真正的主人,梅因库恩,其实一次也没去看过它们。
[佩佩。]
梅因库恩的心思在别的事上。
[大家有在讨厌我了吗。]
“当然。”
佩露薇利面无表情地点头。“我悄悄打碎了绒诺克最珍愛的手串,又在现场伪造了你的爪痕,他以为是你做的,现在非常生气呢。”
[这样啊……]
梅因库恩将仍在低烧的额头贴在儲物室的墙上降温。
“还不够,佩佩,继续。”
他遵从了朋友的意愿,将自己与世界隔离,在偏僻的储物室里等待着仇恨取代爱意,将自己吞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