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没什么。
她本就没底气去开展任何一段亲密关系。这一出,来自严正的压力倒是彻底卸下了。
照例看了会儿书,她在十一点准时解衣入睡。
房中光线比昨日更暗,只能勾勒出脸部的朦胧轮廓。
细嫩如其名的腰肢,此刻暴殄天物地窝藏于宽大被褥下。
燕玓白平静地看着铜镜,顽强自立的昂扬将将随着灯光一道沉寂。
放下湿漉了的褌裤,在退潮后的空虚里,他冷静地复盘所见的一切。
“奶奶”,原是指老妪。应就是祖母的别称。从未曾听杨柳青提及父母,燕玓白大体可确认,她家中只那老妪一个亲人。
如他很早就料到的。她出身很不宽裕。为了些许银钱,连至亲都可暂缓探望。
燕玓白略闭目。
这奇异的一切有些耗费精力。今晨她出门后,他反复尝试,发现这镜子只能固定窥视这一隅之地。
若她离开小屋,他便完全不能掌控其踪迹。
这种受制的无力感,比战场上的明枪暗箭让人焦躁得多。
她依然没有一处提及他。
燕玓白半抱铜镜小憩片刻。翌日,于阳光洒入室内时准时睁眼,默默一念她姓名。
犹带着体温的铜镜立时浮现出那头的画面。
杨柳青也醒了。
她今日没有赖床,利索地换了衣裳。两团第三次弹入视线。
燕玓白眯眼。
未曾亲眼目睹过这处,依他从前的判断,大约是碧青嫩桃大小。
但如今的杨柳青明显长高,腿长许多,桃子亦熟,颤颤巍巍亟待摘果。
很好。
燕玓白丝毫没有登徒子的自觉。竟就这么耐心地连着看了六日。并且总结出了规律。
冬季,杨柳青若不流汗,两至三日洗一次澡。每次都要洗上至少半个时辰。十分细致地自脖颈到两只脚。
她不用浴桶,只用矮盆。毫无疑问是因为穷。
她爱吃东西,手边常放着不知什么做的零嘴。可她又节俭惯了,一包零嘴吃好几天。
燕玓白从一个全新的视角,事无巨细地窥探她——熟悉的杨柳青,陌生的杨柳青,最原本的杨柳青。他想她,却更想完完全全地了解她。
同一时,冷静地收集那光怪陆离世界的讯息。
会发光的方块叫手机,她托在胸前的东西叫内衣。那里的灯不用油,一按机关就有。热饭只需将东西放进方盒,嗡嗡转几下。热水也可无柴而烧。
除了最开始的不适,燕玓白接受地极快。甚至将观察杨柳青的起居当成了世上最有趣的节目。
……不止如此,他竟萌生出一种念头,想一直这么看下去。看看她身上,究竟还有多少他未曾见过的惊奇。
这念头,居然反复将被杨柳青抛之脑后的怒气压了下去。
大雄宝殿的长明灯,七日未曾点亮。
沙弥们面面相觑,却无人敢去打扰那位武德充沛的帝王。
奏章又如雪花似的飘来,义符心里愁,也不能什么都交给那伪帝啊!
可陛下犯昏君病了,义符深思熟虑后,道:“堆着吧,留着陛下慢慢批。”
小黄门哭丧着脸回去了。
这天,就在燕玓白正观摩青青休假看剧时,殿外响起战战兢兢的通报。
一名中年道士被允入内,虔诚叩首:“陛下,小道翻阅古籍,猜测若青铜镜有效,说明娘娘肉身八成犹存。或可凭其生辰八字,精准寻出她在何方,设法……迎回。”
此人倒还说在点上。